她想，那时候的长老大概比此刻的自己更难受吧。
毕竟，他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亦师亦父的人。
可那时候的自己，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他该多痛心啊。
叶之宁和墨尘胤，以及苍寂都没有干涉沐婉清劝说族人的事情，而是站在远处等她。
三人都是修炼者，沐婉清这边也没有刻意隐瞒说话内容，所以他们的谈话全都落入了三人的耳中。
听着那些族人质疑沐婉清会不会是第二个鲛人长老，目的要把他们骗到另一个地方实施她那见不得光的计划。
甚至还有人说，这一切或许不是鲛人长老一手计划的，沐婉清这个皇族才是背后之人。
说沐婉清之所以这么做，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计划曝光，杀了鲛人长老灭口等等……
听着那些人越来越离谱的抨击，叶之宁眸光渐渐冷了下来。
虽然世态炎凉，人各为命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你可以不选择，也别捏着莫须有的事情去抹黑一个施以善心的人。
不过，叶之宁也并没有要为沐婉清出头的意思。
因为她如果选择要离开这里，等到了外面的世界，危险无处不在。
她脱离了安全区，就该学着怎么应对各种问题，学习怎么保护自己。
苍寂和沐婉清是有共生关系的，这会儿看着她被那么多人为难，有些于心不忍。
“你现在帮她，以后能帮她一辈子？”苍寂刚抬起脚，就听到叶之宁这么说。
苍寂担忧的看了眼沐婉清，说道：“只帮这一次都不行吗？”
“这算什么？只是被族人质疑你的能力而已，她既掉不了一块肉，也伤不到性命。
如果她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应付不来，那离开这里后，外面的世界危险万分，你也能一直帮她？”
苍寂被问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叶之宁垂了垂眸，想着墨尘胤说的那些关于鲛人皇室一族的事情。
沐婉清是最后的鲛人皇族，如果被修炼者发现的话，等待她的将是不可预料的悲剧。
“她是鲛人皇族，她要面对的是一个未知且充满危险的未来。她既然想要担起鲛人族的未来，那就要承受这一切带来的困境。如果她无法看自己解决，或者连这样的挫折都扛不住的话，那就别谈什么未来了。”
苍寂觉得叶之宁说得有道理，也打消了上去帮忙解围的想法。
墨尘胤站在叶之宁身边，默默的听着叶之宁说的话。
虽然很有道理，但他更希望叶之宁能多依赖自己一些。
思绪刚落，墨尘胤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扯了扯。
他侧眸看向叶之宁，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叶之宁舔了舔唇，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有把握把人带出这里吗？”
墨尘胤先是一愣，随后也反应过来叶之宁的意思。
原来，她还是依赖自己的。
“有。”墨尘胤想都没想就回答。
就算没有，他也要想办法有。
大概是墨尘胤回答得有点慢，叶之宁对他投去了狐疑的目光。
“真的？”
墨尘胤面不改色道：“离开的阵法虽然有点难度，但难不倒我。”
“那好吧，我暂时相信你一下。如果你不行，再换我来。”
叶之宁说着，已经开始在方寸间内找寻关于阵法的书籍。
这次找回了神魂，让叶之宁恢复了不少记忆，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非常出色的符术师和阵法师。
不多时，叶之宁还真在方寸间内找到了几本阵法书籍。
她让苍寂看着沐婉清那边的情况，自己则是掏出一个蒲团扔在地上，抱着书开始看。
墨尘胤满脸宠溺地看着她，倒也没有打扰。
沐婉清这边，族人们诋毁，质疑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环绕。面前，他们的眼神变得像毒蛇一样，不再是平常那种带着虚假笑意，或是漫不经意的态度。
一时间，沐婉清竟觉得他们这么陌生，完全不像是在同一个地方生活了那么久的。
她忽然有些想笑，笑自己天真，笑自己蠢。
“哈哈哈哈……”沐婉清想着自己居然还想拯救一下他们，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前往一直都向往的外界，就忍不住想笑。
她刚才还在叶之宁面前说，这些人只是被长老蛊惑了而已。
可如今看看，他们根本不是被蛊惑。
“行，那你们就都留在这里吧。”
沐婉清放弃了，也想通了。
自从白帝城沉没，鲛人皇族倒台，鲛人族就不再有领袖者了。
或者说，他们已经不愿意有领袖者了。
她只是皇族遗留在世的一个，她没有父母那样强大的修为，没有兄长的睿智。
什么都没有的她，谈什么带领鲛人族的未来。
既然这样，她不去就此卸去那些莫须有的责任，自己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