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在桌上找了一圈，副本里也没有刀或者能剪断绳子的锐利物品。
不过有火。
他握住离得最近的烛台。
银制烛台被固定死在桌上，拿不起来。
又一个修女朝着他站定的位置扑过来，桌面逐步开裂。
除了无法移动的钥匙与烛台之外，其他所有的东西都随着这重重砸下的一击而拍飞起来。
书本在空中不停地翻页，里面画满了各种不同的神像。
单独且散乱的纸张摇晃着坠落。
陆黎看了一眼无法移动的火焰。
突然伸手抓住面前的纸张。
用纸去点燃火。
这样就可以移动并且随身携带。
火燃烧的速度很快，一张纸不够。
陆黎又抓了一把。
修女们体型巨大，做出动作之前有停顿的前摇，足够陆黎布置好一个陷阱。
他透过桌面的裂缝与桌底的三人交流，比了一个方向。
“往那个角落跑，但是不要离开桌底，等会儿看见有银饰掉下来，拿了就往桌底深处拽，不要给修女捡回去的机会。”
三人点头，身影迅速从裂缝中消失，前往陆黎定下的位置。
陆黎转身，把修女们往同样的地方引。
急不可耐的修女伸长了脖子去追，下巴磕在桌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同样变形扭曲的手也跟着向前伸。
近在咫尺的陆黎不见了。
修女们的脖子猛地转向，撞在一起时差点打结。
其中一个修女觉得后颈痒痒的，抬手去抓挠。
随即她周围三个修女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一个又小又灵活的身影，在她们靠得极近的拥挤身体之间轻盈走动。
当身影手中的火苗变得微弱，就有好几张纸页适时填补进去。
空气中传来烧焦的味道。
“哗啦！”
四个修女佩戴的银饰突兀断开，掉在地上。
她们脸色大变，连忙伸手去捞重要的银饰，身后却传来惊呼。
“烧起来了！衣领上全是火！”
“着火了！教堂不能着火！先把火扑灭！”
四个修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后背滚烫，不仅银饰被烧断，衣服也在燃烧。
无数只手暂时抛弃陆黎，转向来帮忙灭火。
陆黎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桌上。
他拍了拍手心里纸页燃尽后的灰，盯着修女们。
这里的火焰是红色的。
能烧坏绳子、衣服。却没有让修女的皮肤产生半点损伤。
还要在身后人的提醒下才发现着火了。
红色的火却能烧死“异端巫女”。
陆黎想起这个副本中的另一种火。
三次案件中尸体与纵火者身上的，都是黑色火焰。
神父仅仅是碰了下灰烬。
就烧掉了肉。
基本能确定蕾也是“异端巫女”中的一员。
她在清扫灰烬时，用手直接触碰，却没有受伤。
两种颜色的火，烧灼的对象不同。
甚至是完全相反的。
陆黎心中对于副本的通关隐隐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
他看着自己刚才握住火焰的那只手。
同时猜到了召唤仪式中产生的黑色火焰持续燃烧的条件之一。
也明白为什么在联盟里伊一直在说：
——巫女誓书还要不停地通过手抄的方式传给更多的人。
它上面的名字还不够多。
足够的名字才能让巫女誓书翻页。
它的书页还不够厚。
不仅不能让黑色火焰烧得更大，甚至连维持火焰的存在都格外艰难，最后才会被轻易扑灭。
至于这本巫女誓书到底要多厚，才能成功。
答案应该在蕾身上。
-
陆黎敲了下桌子发出动静，引起注意后指着丢失银饰的四个修女，“她们也是没有身份的人。”
“谁说的？我有身份！”修女身体猛地打了个颤。
顾不及拍打后背，她们连忙趴在地上慌张地找那条刚刚才掉下来的银饰。
地上空空如也，修女的声音越来越慌张：
“在哪儿？”
“掉到哪里去了？刚才就在这里！”
“我有身份！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不见了！”
“没有名字，不能确认她们的身份。”陆黎对着剩下一圈动作明显迟疑下来的修女们说，“你们还需要‘处理’4个，但是现在有8个没有身份的人，需要区分。”
他好心帮修女们理清思路，分为两个方向，“尸体都是从火刑架上拖回来的，被火烧过。而且‘处理’前的体型应该和你们差不多大。”
四个修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剩下的修女们因为陆黎的话而跟着点头。
陆黎示意她们看向四个修女还在燃烧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