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那个人。”格蕾隐秘地指了指,是刚才那个独自喝酒的男人。
福特斯朝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发现异常,于是小声问道:“他怎么了吗?”
“他只点了一杯淡啤酒,就工人来说,他喝得太慢了。”格蕾道,“而且我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人。”
这让福特斯眯着眼重新打量了一遍那个家伙,喃喃开口。
“是吗,那他会是……禁酒探员?警察?boi?”
后者笑了一声,拉了拉帽子。
李维站在不远处等他。
那个工人深深看了两人一眼,他显然没有相信克鲁斯先生拙劣的谎言,不过克鲁斯同样没有在意,他递出的那包万宝璐和烟盒上折叠的五菲元才是重点。
“你怎么看待他说的,李?”
“能提取到指纹吗?”警员俯下身问。
于是李维只好低着头,穿过高高的支架与钢铁车间的通道。
瑞斯已经检查过尸体了,致命伤有两处,一是在咽喉上,似乎是被爪子或带锯齿的东西造成的撕裂伤;二则是在头部,枪伤。
这让李维感到他就像是一只被人围观的动物,或者被动物围观的人。
“但现在他已经被你发现了,不是吗?”福特斯先生说,“现在他不会那么顺利了,我让尼克看好他,如果他没有动作,那我们也不要先动。”
“通过走访我们可以确定,在昨晚六点左右附近的居民们听到了枪响。”一名警员道。
“是的,要我说早该这样了,高薇人除了抢占我们的工作和传播瘟疫外不会带来一点好事,应该把他们全部赶出去!”工人啐了一口痰道。
“从位置判断,凶手应该是先撕开了霍尔的脖子,后者倒在地上,又被补了一枪,命中头部死亡。”
……
“你知道劳工联会吗?”克鲁斯问道,“我想十二小时工作制的取消应该也有他们的参与。”
“连续的五六声?”
……
“最近的工作怎么样?合众钢铁仍在实行十二小时工作制,你们对此不感到不满吗?”克鲁斯像个记者似的提问。
“这么神奇。”克鲁斯露出微笑,“那伱知道福特斯先生吗?他应该是另一名领导者。”
“霍尔先生的制式手枪子弹打空,看来就是这东西发出的枪响。”
“他可能是来暗杀您的。”格蕾低声道。
“他是一个真正有智慧的人,几天前他和哈里森先生谈了谈,虽然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次日公司就宣布了减少工作时长。”
现在是中午,是一段短暂下工时间,工人们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吃几块抹黄油的面包,有些还能配几片午餐肉。
不过她没说的是,她杀霍尔的方法实际上并不隐秘,甚至有可能会暴露她的存在。
“我只听说过一点他的事,据说他想命令我们罢工,还有的人说他想当合众钢铁的总裁。”
“他?他只是个蠢货。”工人咬着牙道,“冈珀斯先生告诉我们如果帮助他,那么现在公司给出的福利都将被收回。”
“哈里森先生在转移矛盾,通过在工人内部制造分裂使他们难以聚集力量。”李维说,“而一旦劳工联会最终失败、解散,恐怕情况又会回到之前的样子。”
这种感觉很难以明说,或许可以归结为……是一种潜藏着的躁动。
“枪声是连续的,霍尔的右手有骨折的痕迹,说明他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击中手部,对方的动作很快,几乎碾压d级的霍尔。”
越靠近合众钢铁,李维便越感到一种奇怪的气氛。
“是的。”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嗯。”
“哈。”工人笑了一下,“你们的消息果然落后了,现在需要工作十二小时的只有高薇人、赛里斯人、拉菲人……”
“不知道。”瑞斯实话实说,将手枪装进一個证物袋里。
“冈珀斯先生在真切地为我们争取更好的生活,而他却只想着白日做梦……”
两人并肩而行,克鲁斯轻声问道。
……
片刻后,克鲁斯先生和那个工人结束了对话,走过来与李维会合。
即使格蕾暴露也不会对福特斯先生的工作影响太多,而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就对得上了。”瑞斯带上手套,提起手枪。
克鲁斯笑了笑:“看来我们落后于人了。”
“装都不装了啊,‘天使’。”
“接着他打空手枪,带着另一把凶器离开。”瑞斯分析着道。
霍尔先生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已经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数名警员站在四周,现在已经没人敢单独行动了。
而即使是这些人,也要分成许多派。
拉菲人、高薇人、赛里斯人……其中有相当一部分赛里斯工人的眼睛看向了李维,后者身上干净的柴斯特大衣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极为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