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无意识地抿紧了唇。
其实告诉克莱恩对这件事也没什么影响，从梦境的结尾来看，克莱恩大概率没有阻止瘟疫的实力，她完全不需要为瘟疫被阻止而担心。
但是……但是克莱恩能不能接受，真实的她，其实对那些死在瘟疫里的贫民毫无愧疚心呢？
爱丽丝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即使有那些她说不清楚的影响在，她的本性，大概也和“牺牲”“守护”之类的词沾不上边。
——就像直到现在，她纠结的也只是要不要告诉克莱恩，怎么告诉克莱恩而已。
至于那些在瘟疫中死掉的普通人？哈，关她什么事？她又不认识他们。
“我喜欢他们的善良，喜欢被他们爱着和被他们保护着的感觉，我觉得他们应该不喜欢坏小孩，所以……”
回忆着梦里与亚当对视的那一眼，爱丽丝心有余悸地警告道：“别去占卜。”
爱丽丝的大脑宕机了一瞬间，接下来，她顺从自己的心意，抬起头瞪着克莱恩骂道：“你有病啊！”
科林环视一圈，确认所有队员已经到齐，于是低声开口道：“点灯，出发。”
“如果你知道有一场可怕的灾难即将到来，会有无数无辜的人死在灾难里，你……你会怎么做？”
克莱恩盯着爱丽丝看了一会儿才说道：
“虽然正常来说我好像应该安慰一下你，但是吧……
……果然还是告诉克莱恩吧，不然她怀疑克莱恩很快也要在梦里和亚当见面了。
他有着苍白凌乱的头发，沧桑幽邃的眼眸，扭曲深刻的陈旧疤痕，身上穿着常年不变的棕色外套和亚麻色衬衣。
爱丽丝安静地点了点头。
爱丽丝抿着唇，接着问道：“……那如果，伱的晋升仪式和这场灾难有关系呢？”
“我会试着去阻止，”克莱恩看着难得认真起来的爱丽丝，沉吟了两秒后回答道，“但从你刚才的描述来看，我大概没有这样的能力？”
在拿到“飓风之斧”前，戴里克也曾幻想过自己拿着巨剑威风凛凛的样子；在拿到“飓风之斧”后，戴里克觉得武器的威力才是最重要的。
“？”爱丽丝瞪着克莱恩，“算了，你……你有熟人在东区吗？”
“……命运的启示还会有这种功能？”克莱恩一点都不相信地问道。
“别怕，第四个已经定好是谁了。”爱丽丝非常乐观地回应了一句。
爱丽丝低下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城墙石缝间干硬掉渣的黑土中，有一丛丛杂草破土而出，它们细密飘摇，如同人类的头发。
“……这次不是我！”爱丽丝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命运主动的启示关我什么事！”
爱丽丝突然安静了下来，她抿着唇，有些迟疑地问道：
“克莱恩，如果，我是说如果……
此时正是白银城闪电频率较高的时间，即白银城的“白天”，戴里克·伯格正背负着皮制的行囊，手提“飓风之斧”，与近十名队友站在一起，准备出发。
这正是白银城“六人议事团”首席，科林.伊利亚特，一位强大的“猎魔者”。
“这是你序列5的仪式？”克莱恩从爱丽丝的态度里意识到了这件事。
闪电与黑暗的交替中，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背后交叉携带着两把内敛的直剑。
爱丽丝翻了个白眼，吐槽了一句：“廷根那不是还有一个看见你差点瞎了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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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了漆黑的城墙。
爱丽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克莱恩低下头，想了想说道：“那样的话，我会想办法尽可能地减少损失，至少在灾难中保护对我来说重要的人。”
克莱恩点了点头。
这把“飓风之斧”正是他在塔罗会上通过“世界”买来的武器。
在爱丽丝纠结完之前，克莱恩就把爱丽丝喊到了灰雾之上，和她讲述起一件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
“我好像又进入某种巧合的事情当中了。”
“？”克莱恩目瞪口呆地看着爱丽丝。
……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条‘水银之蛇’在找威尔·昂塞汀来着？”爱丽丝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爱丽丝皱着眉头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我好像只是在善良给别人看，可能是你，可能是队长，也可能是一些已经看不到的人……
……
克莱恩看着爱丽丝的表情，迟疑地问道：“……你又干什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忙收回视线，望向城门。
她嗫嚅着，没有说出剩下的话语。
刚刚在梦里偷窥完亚当没多久的爱丽丝右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克莱恩低下头忏悔了两秒钟，然后问道：“那你……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