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一层轻纱。
易尘穿着里衣,披着一件道袍,抓着栏杆眺望着远方火莲云的方向,晨风将他身上披着的道袍吹得微微飘扬,无人知道此时他在想些什么。
此时,他左肩之上极阴上人造成的贯穿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粉红色的肉芽已经将空洞填满,一两日之内便能恢复如初了。
入龙江府七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让易尘不禁感慨万千。
“真是,世事如棋,乾坤莫测。”
此时晨光熹微,昨夜遭受了重创的龙江府像是一个顽强的巨人一般,又开始活动起来了。
可是他低估了龙江府百姓的坚韧。
气氛和谐得惊人。
道人肩上蹲着一只大黑猫,神色郁郁。
他在这感叹众生不易之时,不知道真君之流瞧底下的修行者,又是如何呢?
估计只有真人境的高手才能让他们稍稍正视一下吧。
街面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卖菜的买菜的送货的不一而足。
…
瞧着底下的芸芸众生,看着众生百相,易尘忽然笑了。
于是龙江府昨夜被杀得人头滚滚。
从今日起,红尘客栈,涨价!
似乎舍不得它的‘好朋友’。
看着桌面上滴着血的大斧,剩下的小利益团体温驯得像个小鸡崽,千月如此时说太阳是绿色的他们也敢点头附和。
“诸位,我赶时间。”
老农脸上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有了这十两,加上之前的积蓄,冬日里他再推着牛车卖点炭,他就可以送自己的小孙子去城内武馆学武了。
如同被他击毙的伞女、极阴上人之流,一样如同蝼蚁。
落日余烬下,一道长远行。
含泪又赚了十条小黄鱼之后,易尘便转头离开了红尘客栈,朝着镇安司衙门的位置走去。
当然,还是易尘饭量更胜一筹。
“也成为此方天地的执棋之人。”
听完易尘的话,千月如放下手中的肘子,叹了一口气,幽怨的道:“半只脚毕竟不是真的完全破境了啊,还是不如道友。”
街头巷尾处许多人都在议论着龙江府陈家覆灭。
…
小半个时辰后,长桌断裂,杯盘狼藉,战斗十分剧烈。
易尘:“…..”千镇抚使,你玩真的啊。
答案是肯定的。
“我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
“如此可避不测之祸。”
与易尘预料的不一样,他本以为今天龙江府不说举城哀鸣,起码也是了无生气。
仔细偷听了一番之后,易尘这才得知了部分真相。
“沈老板,你也不容易,既然上次你母亲已经给了给予道君的供奉,这一次我便给伱算上一卦吧。”易尘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给自己换个理由收钱。
“好在我有着金手指之助,加上我的努力,总有一日,我也能触摸到那个境界,甚至超越。”
“道长,我向道啊,上次是家母的,这次是我的,一点点心意。”
极限控字,3199哈哈。
“道长,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镇安司还好一些,衙门口那可太惨了,凡是与陈家沾亲带故的全部带走看押,一通鉴谎术法之下挖出的黑材料那是罄竹难书。
千月如直接把八卦宣花斧往桌面上一摆,她的幕僚团把文书往众人面前一放,大概剧情如下。
“再送你八个字,过犹不及,急流勇退!”
原来是千月如出手了。
一下子清空了这么多位置,于是所有活下来的人感觉自己的人生忽然又有奔头了。
不过还好,还是稍逊贫道一筹。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沈老板便吩咐伙计将易尘住过的天字第一号房封存起来,不再对外开放。
“红尘如樊笼,弱者不自由。”
“沈老板不敢当,道长称呼我为沈一石便可。”
“没办法,贫道有要事在身,就不能与道友把酒言欢了。”
在易尘即将走出城门之时,他忽然遇到了一位故人,墨芋牵着一男一女两个易尘不认识的小孩子走过。
“沈老板,这是何意?”
此时已近申时。
“道长,走得这么急吗?我这两天太忙了,不如道长再多待几日,让月如尽尽地主之谊。”
又是一番寒暄之后,两头人形凶兽便开始互相炫饭了,餐桌瞬间成了战场。
一鲸落,万物生。
“身世浮沉雨打萍罢了,命运的细小劫灰随意挥洒,便是普罗大众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易尘:“……”宝友,这名字可不兴叫啊,我怕你自焚而死,一曲广陵散,再奏待芸娘。
“这七天当中死去的人里,他们又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