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年轻特务说完,马上发动了汽车,老马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培训班分来的毕业生学历越来越高,但素质和技术水平却是越来越低,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毕业的。
驾驶汽车执行任务方便是方便,可要考虑的问题太多了。就比如现在,你要事先做做功课,这栋楼里住的都是什么人,收入水平如何,他们有没有汽车等等,否则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一辆豪华汽车停在贫民窟,难道不扎眼不突兀吗?
要是目标足够老练,一眼就能发现问题,蛰伏不出或改变计划,导致你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
当然,这些话他并未告诉年轻特务,有道是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不过在特务这个行当里,因为马虎大意、自以为是出纰漏可不仅仅是失去目标人物那么简单,更多的时候是丢了自己的小命。
金大勇此刻坐在面摊上,不时扫一眼居民楼门洞,昨天晚上他辗转反侧,睡得很不安稳,虽然北川一郎告知他目标是红党,可如何找到此人是红党的证据,他一时没有主意。
但无论如何,都要想个办法摸进这个叫赵德顺赵老师的家里看看,他相信,再谨慎的人,也会在窝里留下蛛丝马迹。
一碗面吃完,都没有等到赵德顺出来,金大勇又不能一直待在面摊这里,只好起身结账,钻进了侧对面的茶楼。
他要了一间包厢,透过窗帘的缝隙,仔细观察着赵家的动静。
这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
直到九点四十,赵德顺才从屋内走到了阳台,拿着一把洒壶给几盆花浇了水,貌似不经意地朝着对面和楼下扫了一眼,虽然自信他不可能发现自己,但感受到他扫视过来的目光,金大勇还是下意识躲向了旁边。
又等了几秒,他再看去,就见赵德顺把之前半开的窗户都关上了。
不一会,他便穿戴整齐地从楼洞里走了出来,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拎着装满垃圾的竹篓。
金大勇这才彻底看清此人的长相,中等身材,不高不矮,身体微微发福,给人一种略显敦厚的感觉。他长着一张圆乎乎的脸,脸颊有些肉嘟嘟的,和楼下小贩打招呼时,一笑脸上的法令纹更深了。
笑过之后,他抿起厚厚的嘴唇,又给人一种沉默寡言的感觉。
金大勇侧身躲在窗帘后面,窥视着赵德顺的一举一动,看着他顺路将垃圾扔到路旁的一个铁皮桶里,然后停在马路边伸手拦下一辆黄包车。
金大勇看了一眼手表,默默在心里记下赵德顺关窗户的时间,然后在他背影彻底消失之后,快速结了账从茶楼出来,不紧不慢地向着铁皮桶走去。
他用眼睛扫了扫周围,见没人注意这里的动静,立刻迅速拿起赵德顺刚刚扔掉的垃圾。
之后,他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开始逐一检查垃圾。
然而,金大勇拿半截树枝翻找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茶叶末、土豆皮、烂菜叶、煤灰,烟盒烟头,还有厕纸,坏掉的拖鞋和打碎的陶瓷杯,以及安眠药的药瓶,林林总总。这就是一个独居男子的生活垃圾。
期间,金大勇翻出一缕纸张烧成的灰烬,但他自己检查,发现烧得太彻底了,没能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金大勇看了看表,上午十点,他想,这个时间点,居民应该都上班去了,居民楼里的人应该很少。
他把垃圾收起重新扔掉,然后压低帽檐从着手走进了赵德顺居住的楼里。
顺着老楼狭窄透着发霉气息的步梯,金大勇一路辨认着门牌号,找到了202号房。
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贴着墙根,仔细观察和聆听外面有没有上下楼梯的人,等了一会,确认环境安全,他立刻从墙根处闪出来,然后疾步走到赵德顺家门口,从裤兜里摸出一把改锥,“咔嗒、咔嗒”开始撬锁。
半分钟后,“啪”的一声,门锁被撬开了,金大勇扫了左右两眼,立刻推开门,一个闪身潜了进去。
他把门合上,把手里的坏锁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站在屋子里,金大勇环顾了一圈四下,仔细观察着这里的环境。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厅室一体,只是用一些老旧的家具隔开。
他迅速地打开每一扇柜门,拉开每一个抽屉,翻看着。
在其中一个抽屉里,他发现了一块旧的怀表。他把这块表拿起来,打开表盖,放到耳边听了听,没有滴滴答答的声音,怀表已经不走了,时间永远停在了下午两点一刻。
“接头时间?信物?还是这个时间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呢?既然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随身携带呢?”金大勇想不通,但略一沉思,他便将怀表揣进了兜里。
他又拉开一个抽屉,发现了一个用手绢包着的布包。他将其打开,里面是一迭零钱。
金大勇把所有的钱都塞进兜里,然后将手绢和布包随手丢在地上。
距离赵德顺家一公里外的启新小学门口,赵德顺从黄包车上下来,正准备掏钱结账,忽然发现钱包落在了家里,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