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默?你在吗?看到信息回我一下好不好?我很担心。
浅:是不是太累了?别熬坏了身体。
浅:看到请回复我一下。
浅:默?别吓我。
一条条信息石沉大海。
手机屏幕暗下去,又在她固执的触碰下亮起,反反复复,映照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和眼底积聚的慌乱。
下午的课,林清浅直接翘掉了。
她像个困兽一样在宿舍里走来走去,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可怕的想象:
他是不是在偏僻的乡下写生出了意外?
滑倒了?
被蛇咬了?
还是那个一直困扰他的、偶尔会胸闷的毛病?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猛地咬住了她的神经,让她瞬间手脚冰凉。
不行!
不能再等了!
她冲出宿舍,像个溺水的人急需抓住一根浮木。
她想到了黄钰彗,她是唯一知道她和程默事情的人。
她颤抖着手拨通了黄钰彗的电话,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
“钰彗你在哪?我......我找不到程默了!他失联了!一整天了!我好害怕......”
校园小径旁的花坛边。
傍晚的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
林清浅坐在冰冷的石阶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她的眼睛红肿得像桃子,眼睑下是浓重的青黑色,显然是整日焦虑的痕迹。
脸上泪痕交错,新的泪水还在不断地从通红的眼眶里涌出,顺着下巴滴落在深色的牛仔裤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黄钰彗坐在她旁边,看着她这副濒临崩溃的样子,心里像堵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她递过去一张纸巾,林清浅却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仿佛灵魂已经抽离。
“别急,清浅,也许,也许他手机坏了?或者去了没信号的地方?”
黄钰彗干巴巴地安慰着,声音连自己都觉得虚伪。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彻底的失联,是死亡前奏的必要环节。
看着林清浅这副失魂落魄、为那个程默肝肠寸断的模样,黄钰彗心底那点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
她想起了酒店卫生间里冰冷的瓷砖,想起了门外张杭对乔雨琪的温柔低语,自己和林清浅,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不过是张杭庞大棋局里,两颗迟早会被吃掉的棋子罢了。
只是林清浅这颗棋子,陷得更深,更惨。
就在这时,林清浅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像受惊的小鹿猛地一颤,几乎是扑过去掏出手机。
然而,屏幕上跳跃的名字不是默,而是陈墨。
林清浅眼底刚刚燃起的一丝微弱希望瞬间熄灭,被一股巨大的烦躁和绝望取代。
她想也不想,直接挂断!
那刺耳的铃声像是对她此刻处境的嘲讽。
铃声固执地再次响起,不依不饶。
林清浅盯着那个名字,一股压抑了一整天的恐惧、焦虑、无助,如同火山熔岩般猛地爆发出来!
她按下接听键,第一次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话筒嘶吼,声音尖锐得破了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宣泄的愤怒:
“陈墨!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骚扰我!不要给我打电话!离我远一点!”
吼完,她不等对方任何回应,狠狠地按下了挂断键,手机被她死死攥在掌心,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支撑点,又像是她此刻唯一能发泄的对象。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肩膀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颤抖着。
吼完之后,并没有丝毫的畅快,反而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巨大的悲伤和无助再次汹涌而来,她猛地低下头,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臂弯里闷闷地传出来。
黄钰彗被林清浅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彻底震住了。
她从未见过林清浅如此失控的样子。
那个永远清清冷冷、像一株空谷幽兰般的林清浅,此刻却像一个被逼到悬崖边、走投无路的小兽,绝望而脆弱。
黄钰彗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只是沉重地、无声地收了回来。
她看着林清浅剧烈颤抖的肩膀,看着她被泪水彻底浸透的绝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由谎言和精密算计编织的网,已经把这个女孩牢牢地、残忍地困在了中央,而她,正亲眼目睹着猎物最后的挣扎。
陷得真深啊。
深到足以将她彻底摧毁。
傍晚八点。
魔都财大的路灯次第亮起,在渐浓的夜色中投下昏黄的光晕。
黄钰彗看着身边依旧埋首在膝盖里、肩膀偶尔还抽动一下的林清浅,心中的不安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
她轻轻碰了碰林清浅冰凉的手臂。
“清浅,天黑了,风也大了,我们先回宿舍吧?你这样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