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捶胸顿足:
“他就跟我提过,在城里有个可好的女朋友了,说以后要带回来给我看,说要结婚,要生娃娃......说爱得很哪......谁知道......谁知道就这么......这么走了啊......”
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利箭,狠狠扎进林清浅早已破碎的心脏!
作画
心梗
没留下一句话
结婚
生娃娃
爱得很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撕裂了山间的寂静!
林清浅像是被巨大的悲痛彻底摧毁了神智,她猛地挣脱黄钰彗的搀扶,扑向那座小小的新坟!
她不顾一切地用双手疯狂地扒拉着冰冷的泥土和石块,指甲瞬间翻裂,鲜血混着泥土,染红了她的指尖和冰冷的石头!
“默!你出来!你出来啊!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你出来看看我!我来了!我来了啊!!”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疯狂:
“你说过要带我去看雪的!你说过要一起画到老的!你怎么能......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你说话啊!你说话啊程默!!!”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强行将她从冰冷的坟茔上拉开。
不能再挖了。
再挖下去,可就露馅了。
林清浅拼命挣扎,哭喊,像一头受伤濒死的幼兽,力气大得惊人。
她的头发散乱,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泪水,手指鲜血淋漓,眼神涣散而疯狂,只有那一声声泣血的呼唤,回荡在空旷的山野间,凄厉得让人心碎。
黄钰彗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幕,看着林清浅被彻底摧毁的样子,神经一阵翻江倒海。
她强忍着告诉真相的欲望,目光扫过那简陋到极致的坟茔,扫过哭天抢地的王婶,扫过那两个训练有素、仿佛对这一切惨剧视若无睹的保镖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
太完美了,完美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拙劣的布景,这粗糙的道具,这浮夸的哭诉......在巨大的悲痛面前,或许能骗过心碎的林清浅,却骗不过她这个知晓内情的旁观者。
她甚至能想象到,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那个什么陈博士,正通过某种方式欣赏着这场由他们亲手导演的、名为心碎的悲剧直播。
这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在保镖的强行搀扶下,一行人回到了山下程默生前租住的农家小院。
院子很破败,低矮的瓦房,窗户纸都破了洞。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烈的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扑面而来。
小小的堂屋兼画室,一片狼藉。
画架倒在地上,调色板上的颜料早已干涸凝固,各种画笔散落一地。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壁。
上面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素描和油画!
每一幅的主角,都是林清浅!
有她坐在图书馆阳光下读书的侧影,有她低头浅笑的温柔,有她长发被风吹起的瞬间......笔触细腻传神,捕捉住了她每一个动人的神态,落款都是龙飞凤舞的程默。
画中的她,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眼神清澈纯净,带着被深爱之人凝视时才有的独特光芒。
墙角一张破旧的书桌上,散落着几张写满字的稿纸。
林清浅挣脱保镖,扑过去抓起一张。
纸上是用钢笔写下的现代诗,字迹潦草却带着一种喷薄的情感:
你是我调色盘上无法调和的蓝,是画布上永不停歇的风。
是阿尔卑斯终年不化的雪。
是我穷尽一生也画不完的
光与灵。
落款:给浅,在每一个想你的深夜,爱你的默。
“噗......”
林清浅看着这些画,看着这些滚烫的诗句,再也支撑不住,咬破的嘴唇,流淌的血液,在咳嗽的时候,猛地喷出些许鲜血!
殷红的血点溅落在稿纸上,像一朵朵凄厉绽放的红梅。
她眼前彻底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最后的意识里,只剩下那些画中自己纯净的笑容,和木牌上那张冰冷的名字。
爱得有多深,此刻的绝望就有多彻骨。
她以为找到了灵魂的归宿,却原来,那只是一座精心为她挖掘的、埋葬所有幻想的心坟。
回程的路上,林清浅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嘴里不停地呓语着:
“默......别走......别丢下我......”
“画......我们的画......”
黄钰彗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滚烫,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阴沉天色,只觉得这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