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婶子“哦”了一声,想到万一会有土匪,也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了。
“做了亏心事儿,害怕被找上门!”
姜王氏装聋作哑不下去了,怒而起身,狠狠地砸了一下枕头,登地从炕上坐了起来,蹭地挪到炕边儿,趿拉着鞋子,怒气冲冲的撩了布帘子进来:“你说这话啥意思,啊?”
“你也不搁心寻思寻思,人家凭啥花钱让你逞威风啊?你是安宁丫头啥人啊?人家该你的还是欠你的!”
姜王氏斥声怒骂,把被褥重新铺在外间的炕上,躺下后,不愿意搭理人半点儿。
实在是被催的有些烦了,坐起来拍开人的手,抱着被子去了外间儿的炕上。
虽说十好几年了,一直也就是说说罢了,没有真的强迫她必须去做。
姜根山无奈道:“咱们村里,哪有人家养马啊?那样的稀罕东西,哪个家里头能够买得起哦!”
姜族长嗫嚅着嘴,老脸涨红,好一会儿说不出来话。
“诶呦喂,我不说了,我以后不说了,还不成吗?”
“有牛蹄子声还差不多,马蹄子……”
“睡觉吧!”
“我做什么亏心事儿了我?”
姜王氏有些不耐烦的挪了挪身子,离人远了点儿:“跟有病似的!”
“什么忌讳不忌讳的,我看你就是心虚!”
姜根山理所当然的说:“还有,她不是会做那个绣活吗?你找机会,也跟人学学,不说做的多好,多能赚钱吧,好歹是有个能够打发时间的事儿来做啊!”
“烦不烦呐你!”
“没听过那句话吗,怪力乱神!”
方婶子被男人一通数落,心里头更加不得劲儿,说话也就没什么好气儿。
说着说着,连带着数落了一通姜王氏:“……就是叫你给惯的,那么大的丫头了,一点儿事儿也不懂,也没有个眼力见儿,干啥啥不行,整天就知道跟个闷葫芦似的,再这么下去,我看啊,让官爷们拉走了去配婚,也是迟早的事儿!”
这老登西,最近是越来越魔障了,跟中了邪似的。
姜根山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像是早已习惯自己这样为了她的劝说,会被厌烦一样。
姜王氏懒得理他,翻过身去,背对着里屋的方向。
可每次听了,她都会心里堵得慌好几天。
“你跟着安宁丫头也学学怎么做绣活,回头再去跟村里那些婆娘们说话打唠的,这手里头不也就能有个打发时间的东西吗?”
“也是安宁丫头给垫付的束脩吧?”
回头再让村里人嘀嘀咕咕的蛐蛐起来,那他可真就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姜根山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点儿的姿势:“我看啊,你要不然有时间,也去趟县城。”
“睡吧睡吧啊,快点儿睡吧!”
他躺在炕上后,还是忍不住嘟囔:“整天除了家里头这点事儿,再给我们爷几个做做饭,也没有什么别的活用你操心,地里头的事儿,外头的事儿,基本上都是我们在做,你只管在家里享清福。”
“你就知道个钱,你也就认个钱!”
姜族长有心想要抱怨几句不满,被姜王氏一瞪,顿时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
姜族长一听这话,登时就像是炸毛了似的。
“这人一闲着,那就是容易胡思乱想。”
尤其是打那次,在安宁丫头家里头吃过饭,人家没让他来主持分肉以后,整天就念叨着,说人家安宁丫头“不安分、心思野”,还动不动就教训家里头几个孙女,要柔顺、要规矩,别有事儿没事儿,就想着跟男人争长短。
就好像自己这样执拗,是做错了什么似的。
“好赖不知,早晚要吃大亏的!”
姜根山摇了摇头,觉得方婶子就是听错了。
“什么鬼不鬼的,大晚上的,你也不嫌忌讳,快点呸呸呸。”
简直有病!
前段时间,竟然还觉得她老了、丑了,不如从前好看了,怀疑从前为何没有食难下咽了。
姜族长家里头。
这男人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劝她找点事儿做。
姜根山嘟嘟囔囔的说了一会儿,也洗手擦脚重新上了炕。
“我为什么就非要做点什么?”
“好好好,我没有,我没什么面子,诶呀,你快松开,松开,疼疼疼……”
“整这个没良心,那个没良心的,我看就你最没有良心!”
“都是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东西!”
“呸呸呸!”
“后来,那不也是安宁丫头打听到的消息,说是有个旁听的机会,要是能在考试的时候,取得好成绩,就能正式到县学里读书。”
“当初大郎要去学堂,没考上,还是人家安宁丫头帮着联系的私塾先生吧?”
“姜大腚!”
“瞅瞅可给你能耐,整天叨咕叨、叨咕叨的,指桑骂槐的蛐蛐人家安宁丫头,不就因为人家买来的肉,给大家伙儿分的时候,没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