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耳朵的两个人,把声音放的很低,却也架不住,姜安宁耳聪目明,听的是一清二楚,更把人的嘴脸,也看的清楚明白。
她仿佛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云淡风轻,亲自给每个人都倒了茶递过去。
村里人都有些不大自在。
倒还真让人觉着,她们好似也能当个养尊处优的老太君了是怎么回事儿?
村里人晕晕乎乎的,随着人的安排指挥,各自挨了凳子坐下,只觉得原本硬邦邦的圆凳,哪怕连个软和点儿的垫子都没有,此时坐着,也是格外的舒坦。
她目光快速地从众人脸上掠过:“夫人说,要是留饭的话,这会子就得让厨房那边开始预备起来,另外,也得张罗几个体面精致的硬菜才行,少不得得去酒楼里头订桌席面送来,去晚了,怕是那边接不住急单。”
她压低了声音,附在人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我估摸着啊,那夫人家准是有个傻儿子!”
也难怪会摆起谱来了。
到底是想留人吃饭,还是不想?
可不管想不想,这好像也跟安夫人没什么关系吧?
不管对方究竟是藏着什么居心,日子久了,总能见着分晓的。
“各位伯娘婶子们……”
姜冯氏在紫苏过来的时候,特别大声的推拒了下,心里却忍不住得意,脸上的表情,更是把那点小心思展示的淋漓尽致。
被奉为贵客的村里人,闻言不由得挺直了身板,很是身有荣焉的样子。
刚刚在人后蛐蛐姜秀娥性子隔路,是没人要的老姑婆,所以才会毫无人性,不顾忌他们的死活与名声,啥话都跟姜安宁叫底说了的妇人,拈着酸味儿悄声低语:“我看安宁啊,这回是真的攀上高枝儿了,你瞅瞅刚刚那婢女,明明就是个身份低贱的下人,伺候人的玩意儿,却通身气派,贵气逼人,十有八九啊,这家人的身份不简单!”
安夫人眉眼淡漠的瞅了人一眼,没有喊起,紫苏吓得后背都生出汗来,一动不敢动的跪的笔直板正。
“姑娘说哪儿的话?”
随后,她满是歉意的跟众人屈膝一礼:“真是对不住,叫各位夫人受委屈了,都是我们的疏忽,忘了给大家伙准备椅凳。”
由着她们狗咬狗似的互相指摘,仿佛只要将过错怨尤推诿到旁人身上,她们就是纯净无暇了一样。
再加上那一身行头,精致好看,瞧着就不能便宜。
紫苏登时大气不敢出,一脸惧意的弯了膝盖,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知错,奴婢失言。”
直到紫苏端着茶走过来,轻笑着招呼了声,她们才渐渐地安静下来。
“什么惜才啊?那什么夫人要真是惜才的话,咋不说来稀罕稀罕我,把大把大把的银子给我花花呢?”
安夫人向后靠了靠:“且先看看吧。”
不知想到什么,屁股又坐实了回去。
“两位婶子说的这般热闹,何不大声一点儿,叫我们也跟着一块儿听听。”
“是啊,你这样直白不顾忌旁人的把话都说干净了,你倒是落得个坦荡光明的好声名,把我们都衬得成阴险小人了。”
连替他们出面到衙门递状子、打官司都不愿意,这是拿乔儿起身份来了!
明明她是最有经验,知晓如何周旋应对官府的。
她目光在村里人面上略略停留,做出几分不好意思来:“倒是叫你家夫人看笑话了,实在是……”
村里的众人,早已被她左一声右一声的夫人,给喊的晕头转向,乐得快要有些找不着北了。
姜安宁在一旁瞧着人脸色微微有些发青,下意识的心生担忧。
姜安宁听着村里人七嘴八舌、互相抱怨、指摘,东扯西扯地说了好半不到重点,心里头多了几分厌烦。
“那姑娘若是没什么旁的吩咐,我便下去差人准备起来了,免得到时怠慢了贵客。”
姜安宁略想了想,捉摸不透对方的意图,索性秉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思,顺水推舟,应承下来。
有人说着说着,就拿姜秀娥一辈子未嫁的事儿,开始攻击诋毁。
姜秀娥被众人越发尖酸刻薄的话,刺激的心口发堵,一阵阵的揪疼。
紫苏如蒙大赦,恭恭敬敬的叩首谢恩。
安夫人倒也无意迁怒于人:“前头那些人,也说了好一会子话了,你去泡壶茶,给她们送去。”
念及那日隔空听见县令几人说的话,姜安宁对安夫人,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谁说不是呢?难怪一辈子没嫁出去,就这样隔路的人,搁我,我肯定也不乐意讨回来。”
这样瞅着就金贵不得了的人,竟然亲手给她们端茶送水,实在是太受用不起了,总感觉要折寿似的。
紫苏略显哀戚的讨饶了声。
她平素在人身边,也是有几分养尊处优的,虽是跟在人身边当丫鬟,可到底是有体面的大丫鬟,她又是从宫里头出来的,寻常多是指挥着其他的小丫鬟去做事,安排调度府中丫鬟小厮们的差事。
紫苏笑笑:“奴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