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宁谦逊地笑笑:“哪有,婶子捧我。”
两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饭。
“怎么没见大壮哥、二壮哥?”姜安宁识趣儿的没有提及姜根山。
方婶子嗐了一声:“打发他们跟他们爹一块儿,到镇上去找活干了,这会儿正值农闲,都待家里也不像话。”
究竟是打发人出去做活,还是盯着姜根山,又或者是两者都有,便不知道了。
姜安宁也没有追问的意思,顺着人的话奉承了句:“这倒也是。”
之后,俩人谁也没有提及村里头的事情,只说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乐呵呵地吃完了早饭。
方婶子捡了碗筷到厨房去洗刷,姜安宁帮不上什么忙,就去后院的菜园子里,帮着收拾了下菜地,薅了薅草。
“诶呦,你快放下放下,这样的粗活儿哪能让你做,诶呦!”
方婶子从厨房里出来时没有找见人,等发现人竟然跑到后院来收拾菜园子了,可是吓了一大跳。
她心疼又紧张地拉起姜安宁白白净净的小手,吹去上面沾的泥土,仔仔细细地反复检查,确定没有什么划伤割伤,这才作罢。
只是嘴上却免不了数落:“这样的粗活儿,是你这双手能做的吗?”
“我虽然做不来什么精细的绣活,可是也知道,这绣娘的手最是金贵,哪怕是磕着碰着一点点,回头都会勾线刮丝,损毁绣品,你这孩子倒是心大,竟然浑不在意似的,跑来这儿做这些。”
“那破菜园子有什么可收拾的?”
“真要是把手给伤着了,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方婶子边数落边心疼,扯着人回屋去,倒了温水帮人洗干净了手。
姜安宁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这还是她头一次,听见有人跟她说,绣娘的手金贵,损毁不得,不让她做粗活。
上辈子,她倒是有跟赵家人说过,她做不了农活,会割伤手,更会磨起茧子。
那样,就会损伤绣品,卖不上价格了。
可赵家人是怎么说的呢?
他们用尖酸刻薄的语气,嘲讽她天生贱命,泥腿子出身,会绣两针花儿,就拿自己当起大小姐来了。
赵海甚至还打了她一巴掌,更扬言要剁了她的手,看她还矫情不矫情。
不得已,她只好下地去干活,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双白白嫩嫩的手,变得日渐粗糙。
赵家人还在一旁冷嘲热讽:“还说什么干不了活,这不是干的挺好吗?就是矫情,欠收拾……”
“有些人啊,天生就是贱皮子,非要巴掌招呼在身上了,才肯学乖。”
姜安宁听了这种话,只觉得委屈,却又无可辩驳,也不知该如何辩驳。
她想了想,即使到如今,她还是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方婶子给人洗干净了手,又拿出平常自己都不舍得用的手油来给人仔仔细细地涂抹了一层:“这女孩子的手啊,就是第二张脸,可得好好的保养着,尤其是你这做绣娘的……”
她说着,忽地一滴泪落在手上,见是姜安宁正悄默声的啪嗒啪嗒掉眼泪,诶呦了一声,惊慌不已:“你别哭啊?这是怎么了这是……”
方婶子以为是自己刚刚把话说重了,忙不迭的哄道:“婶子不是想说你,诶呦诶呦,怪我怪我,话说重了,不哭了不哭了,是婶子错了,婶子给你道歉,快别哭了,才刚吃完饭呢。”
姜安宁也不是想哭,就是突然觉得很委屈。
连方婶子这样,只是隔壁邻居的关系,都知道心疼她这双要做绣活的手,可赵家……
从前她以为,会是她最最亲近的人,却像是不知道一样,对她极尽羞辱磋磨,仿佛她越是狼狈不堪,就越能够取悦他们。
她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赵家也更是从未将她视为家庭中的一份子。
“诶呦,我的小祖宗诶,小姑奶奶……”
方婶子还在小心翼翼的哄着人,姜安宁多少也是有些哭不下去了,连她自己都有些觉得自己矫情了。
“对不起方婶儿,我、我没有怪您的意思,不是您说重了话。”
姜安宁十分不好意思的跟人道歉。
可算是听见人说话的方婶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诶呦,不哭了不哭了,婶子有时候是说话不过脑子,总是得罪人……”
“不是婶子的错。”
姜安宁着重地强调了一句,她抿了抿嘴,怕人继续误会,索性半真半假的跟人说了赵家人前世是如何对待她,折辱她的。
当然,用的是今生来说。
方婶子听完,当即气得不行:“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啊!自己有手有脚的,不知道干活儿,倒是好有脸来支使起你了!”
“你还没过门呢,他们就敢这样子轻慢你,真要是嫁过去了,指不定更要变本加厉,把你往死里头磋磨!”
姜安宁心道:前世,她可不就是被赵家人给磋磨死了吗?
“亏得是你发现的早,也醒悟了过来,将人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