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又响起另一道紧张兮兮的男声,“别说了,别说了!”
“他就该颐养天年,早些让太子……唔唔唔……”
“别说了!祖宗!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里头“叮哐”几声,似乎有茶盏破碎的声音。
舒姣毫无顾忌,眼神一使,便叫人将门撞开,“到底是何人,敢在戏楼大放厥词,冒犯皇上?”
后头跟着的夫人们也好奇,抬眸往里张望去。
只见里面一片狼藉,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酒味。
个男子坐在里面。
地上碎了两个杯子,几个人正满脸冷汗的去捂一个身着蓝袍的青年的嘴。
估计也是被门撞开的声音惊吓到,纷纷看向外头。
当看到一群身着华贵,气质不俗的夫人们站在门口时,一个个浑身都丧了气,脸上眼里就写了俩字——
完了!
这次是真完了。
夫人们也有两三个脸色不大好,因为在厢房里看到了熟人。
“这不是威武将军之子元彻吗?”
忽得有人说道。
“对对对!”
厢房里,与元彻共饮酒的青年,立马放弃保住他的想法,连连承认。
“对,那些话都是元彻醉酒后说的,我们跟他并非一伙人!”
“全是他说的。”
“我们想拦,但他根本不顾我们,之前他还说什么太子贤明之类的话,我们都想走来着……”
里头的青年,迅速把自己的干系撇得一干二净。
这种话传入宫中,是真的会掉脑袋的,他们可是半句都不敢沾染。
舒姣眸光微转,轻摇摇头,“此等事,我们若是未听见,也就罢了,听见了若是不管……便实在说不过去。”
可不嘛~
听见不管,让皇帝知道了,还当大家是在包庇元彻。
或者说,大家跟元彻是一伙儿的,都觉得康正帝老了,该叫太子登基呢?
那能有好下场?
一群夫人摇着头,连忙差遣带来的婢女小厮找人报官去。
处理完这些事后,才又各自散场。
刚出戏楼大门,一个神色慌乱的妇人抱着婴孩便险些撞到舒姣身上,好在被婢女及时拦住。
“对不住,对不住。”
妇人抱着孩子连连道歉,“这位夫人,方才、方才一匹马在街上发疯,民妇顾着孩子安危,所以……还请您宽恕……”
“无妨。”
舒姣看了眼疾驰而去的马背上的人影,眸中划过一抹冷芒,脸上却挂着温和浅笑,“你也是护子心切,我怎会怪你呢?”
要怪,也是怪始作俑者。
“快些起来。”
舒姣上前两步,伸手将妇人扶起,瞧见她怀中可爱的婴孩,伸手摸了摸,“你这孩子,生得实在乖巧。”
“多谢夫人。”
妇人见舒姣这态度,才松了口气。
只是对舒姣的夸赞,她却不知该怎么回,愣在那也没敢动。
直到舒姣说“天色不早”,让她早些回去,那妇人才连忙抱着孩子快步走开。
一旁的夫人们见着,只打趣道舒姣脾气好。
“又没撞着。再说,这母子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舒姣蹙眉看向马匹消失的方向,“也不知是何人,竟敢当街纵马,险些伤人,实在可恶。”
“像是贤亲王。”
一位夫人低声感慨道。
“原来是他。虎父犬子啊,实在可惜。”
另一个夫人叹了声。
贤亲王吗?
要说这贤亲王,倒是有些说头。
现在这位贤亲王,也不过弱冠之年,是先贤亲王唯一的儿子,还是老来得子,所以自幼便养得骄纵妄为。
偏先贤亲王,颇得康正帝倚重,为康正帝办了不少事。
先贤亲王一走,便由他继位,且并未降等袭爵,还是贤亲王。
奈何子不类父。
这位贤亲王,可就不大行了。整日在京中招猫逗狗惹人嫌厌,妥妥的纨绔子弟一枚,从前没少被人状告到康正帝跟前。
康正帝看在他死去亲爹的份上,放了他一马又一马。
可而今嘛~
舒姣眼眸微眯,正要说话,一驾马车却行驶到她跟前。
“夫人。”
季鹤伏从马车上下来,“我来接你。”
哦哟~
这新婚就是不一样啊。
季鹤伏大人,说话温声细气的,压根儿不像自家那位说的那么凶神恶煞嘛。
一群夫人一边寻思,一边眼神一对,便默契十足的笑起来。
而后打趣舒姣两句,便放她跟季鹤伏走了。
马车骨碌碌的走过青石板路。
舒姣摸出手帕,轻擦指尖,脸上笑容都挂不住了。
季鹤伏一瞅——
夫人这表演功力还是不到家啊。
他垂眸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