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阵阵,黄泥翻飞间,1行5人再次奔驰在原本那条街道之上。
而原本空荡荡的街道之上,却早已有着成百上千名士兵,肩扛鸟铳,从白布内走出,迈着整齐的步伐紧紧跟在潞王之后。
“殿下,是要回十王府吗?”
马背之上的杜桐1夹马肚,赶上了前方的朱翊镠。
“殿下——”见到朱翊镠没有回应,杜桐迟疑了片刻,轻踢马肚赶了上去,而后再次轻声发问道。
“呃?”不断的轻唤打断了朱翊镠的沉思,他的双眼恢复清明,用手抬了下斗笠,双眼望向远处。
此刻,雨已经下小了,北方的雨都这样,又急又短。
那远处的视线非常模糊,被雨雾所遮掩,1切都看不清。
“殿下,咱们先回府吗?”
“不,进宫!”
“殿下要不您先回府,喝碗姜汤再走吧。到时候直接走东安门也近的呀,殿下。”
在大明,诸位皇子就藩前所住的集体宿舍,便被称为十王府。
因为如果每位王爷都建座府邸,实在有点浪费土地。
这十王府位于澄清坊,紧挨着皇城的东安门。
“不,不行。”
朱翊镠面对这个建议直接摇了摇头,他低头看了眼还在不断滴水的衣摆,摇了摇头,“这样就好,我要进宫去见皇太后。”
这宫中眼下有着两位皇太后,1个是陈太后,1个是李太后。
朱翊镠所说的自然是后者。
这朱翊镠与万历是同1个生母,都是李太后,这位李太后也是传奇人物,在张居正改革当中,帮衬了很多。
朱翊镠作为万历帝的亲弟弟,他进宫自然不需要什么凭信,直接靠1张脸就可以进去了,就连身后的几位护卫,也凭借自己的锦衣卫千户腰牌,得以顺利进入皇城。
等进了皇城之后,朱翊镠隔着老远便见到了几个长随在弹子房边上候着,顿时眉头微扬,这是宫中有消息了啊。
朱翊镠来自后世,自然深知情报的重要性,很多时候有效的情报消息才是最大的优势资源。
而这些长随,他们都是宫中的内宦,等级也不算低,消息也算灵通。
随着距离靠近,其中1个长随领头,带着其余几个人缓缓走来,先是对着朱翊镠行了大礼,而后便主动牵着朱翊镠座下的良驹,1边目视前方,1边以恭敬的口味说着,“殿下,宫内今儿个早些时候,出了份驾帖。”
“驾帖——”
朱翊镠的声调稍稍提高,显出其内心的不平静,他对于京城的锦衣卫也有所掌握,对于这驾贴自然也是清楚的。
锦衣卫或是内府宦官可持驾帖逮捕涉事官员,算是皇权的1种外向延伸。
“办差的是谁?”
“回殿下的话,锦衣指挥同知徐爵。”
那长随说到这,先是顿了顿,而后又自己补了句,“殿下,小的听通政司那边说,是往本兵尚书府上去了。”
徐爵?他不是冯保的人??!
至于这本兵尚书,其实就是兵部尚书,朱翊镠脑中稍加思索,梁梦龙!,此刻担着本兵尚书的应该就是梁梦龙。
“拿人的罪名是什么?”
“回殿下,红本上所书的是...是...”
那回话的长随抬眼看了眼朱翊镠,话语中多有停顿。
这样的言语,自然引起了朱翊镠的不满,当即就微微皱起眉头,瞟了眼那长随,“是什么?吞吞吐吐干什么。”
“殿下——”
长随瞬间停下脚步,而后双膝跪下,“擅改...擅改祖宗成法,漕运变海运。”
“什么?”
朱翊镠1听到这话,手中握着的缰绳猛地1拉,胯下良马顿时1声短嘶,停了下来,“这都多少年前的旧事了。”
周围人无人应答,只是都停下了步伐,低头不语。
朱翊镠也不在意,只是目光幽幽地看向不远处的那堵红墙,心中思绪翻滚。
这很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抓梁梦龙只是表面,其根本目的是要动这张居正1派了呀。
呵呵,看来,冯保也是个聪明人,对于万历帝的心思猜得准啊,知道要秋后算账了。
这江陵公刚死,他就迫不及待跳出来了,丝毫不顾及过往情面啊。
不过朱翊镠也理解,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行了——”
朱翊镠1个翻身,跳下马背,将那缰绳1甩,抛给了那长随,“就留在这吧。”
“对了。”
朱翊镠的肩膀耸动了下,这淋雨之后,浑身湿漉漉的,衣服粘在身上很是难受。
“你们也都候着吧,孤要去见见母后,以及...皇兄了。”
后半截的话自然是对着杜桐等千户说的。
“诺——”众人自然应下。
前面不远处便是东华门了,那红铺当中早就有巡守的禁军单膝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