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自然是要陪着万历1并的,但是冯保却被李太后留了下来。
“老娘娘。”冯保侧立在佛堂的门口处,并没有进来。
“冯保,你去找下武清侯。”
李太后微眯着眼,右手的佛珠不停,“让他在朝堂上挺1下潞王。”
武清侯——
冯保原本低垂的眼皮抬动了下,这可是李太后的父亲,李伟,在今年刚被晋封武清侯。
“然后暗地里,让他去找申,不,王锡爵,让他封还,阻止这道旨意。1正1反,以皇帝啊这脆弱敏感的性格,大臣们越是反对,他越是会更加坚定给镠儿的。”
“诺,谨遵老娘娘谕旨。”冯保老老实实应下,没有多说什么。
帝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不像明初那般皇权独尊了,朝廷的很多奏议都需要皇帝与大臣们共同商议的。
就比如那入阁1事,这类大事,皇帝1人是做不了主的,必须要通过大臣们的会推,当然了,皇帝可以进行拉拢,形成所谓的帝派。
其他的大事也是如此,往往是需要下部议,部否上呈回给皇帝,如果皇帝坚持,则由司礼监再次发回再议,部再否的话,则就需要平议,到了平议这1步,比得就是谁在朝中的势力大了。
“哀家的父亲蒙受天家恩眷,但小心畏慎,这么些年来,终始如1,还算靠谱。”
李太后继续转动着佛珠,没有睁开眼睛,“申时行不行,为人太过圆滑,是做大事的料,但不适合做实事。”
“王锡爵倒是可以,脾气足够执拗,跟我朝那些个御史有得1比,却比那些个御史更有操守。”
“老娘娘说得对,”
冯保先是垂首应和着李太后的话,而后脸上带着些许忧色,“只是内臣想——”
“只是什么?说。”
“老娘娘,内臣担心这潞王封藩辽东1事,阻力不在陛下那,而在那——”
冯保说到这,顿了1下,没有说下去,只是将头往外面抬了抬,“内臣担心大干物议,他们可能会在藩禁上做文章。”
李太后自然是明白其中意味的,这是在说那些朝中的文臣们。
这文臣们自然是不希望再出现1个塞王来分他们的权,但是眼下张居正刚死,朝中的文官正是无首阶段,此刻不提,什么时候提?
至于这藩禁,则是那原本燕王所提出的,旨在削各王兵柄,让其食禄而不治事。
更有甚者,就连出城省墓,亦须奏请。
“呵呵——”
李太后轻笑1声,她并不在意这藩禁,“这塞王守边,是祖宗旧制,谁人能拦。”
“是,是。”
冯保自然点头应下,
“老娘娘说得是,想我皇朝太祖,取封建所以庇民之意,广封藩王,以固我大明,再则这周行之而久远,秦废之而速亡。”
冯保继续说道,“而眼下,我朝东北之落篱尽撤,非复太祖拓边之愿意矣。”
“你说得对,这非常时当行非常事,哀家虽说是女流之辈,但也能看出眼下皇朝边防之紧,确实应当由皇室得力之辈领兵备边。”
李太后很是满意冯保的态度,因为冯保本身就代表着内外朝当中1股不小的势力,“这样,再跟张4维通气1声,若是他能支持潞王封藩,哀家便助他当首辅,到时候再出个江陵公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1出,站在1旁的冯保,眼睛瞬间1缩,下意识地瞟向了捏动着手中佛珠的李太后,太后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就是在各方面为潞王出力,甚至不惜亲自下场拉拢文臣。
恍惚间,他想起了两年前,那时皇帝已经十8了,1次喝醉酒在宫里面到处砍人,也是李太后出面,估摸着那时候的她就已经动了想让自己另1个儿子,也就是朱翊镠继位的想法了。
看来自己下注到潞王身上是对的。
冯保面上还是像木偶1般,但是脑中确实在疯狂转动,他已经彻底打算玩1把大的了。
其实不单单是那冯保有着赌徒心态,此刻正往外走的朱翊镠也同样是个赌徒。
他之所以要选择就藩,1方面是为了避开京师中枢这个权力旋涡,减轻对于自己的影响,另1方面,则是为自己积累力量,好再来1场清君侧。
没错,就是清君侧,太祖当年就已经说过了,若是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则亲王训兵待命,得密诏领兵讨平之。
而这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就很大了。
但是这1切的前提就是兵,自己手中必须有军权。
锦衣卫虽好,但是它是特务机构,不可能靠着它来打硬仗。
“杜桐啊——”
出了宫城,骑在马背上的朱翊镠,突然间扭头喊了声。
“殿下——”杜桐闻言当即1个夹腿,驱马上前。
“你弟杜黑子,也1并随孤去辽东吧。这巡捕参将1职,打打治安战也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