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伴,朕要降旨!”
万历伸手1指冯保,“你且记下,朕意,升登莱兵备田乐为王府长史,加都察院右佥都御使衔,仍督捕登莱盗贼,稽察山东海道非常之事。”
“再以右佥都御史巡抚登莱地方赞理军务,登州和莱州2府从属于登莱巡抚,给敕书听其兼制,事权统1,专供潞王粮草年例,山东巡抚不得干涉,诏悉如议。”
所谓巡抚,其实并不是官,而是1种职,因事而设,事毕则撤,并非常态化。
大明和北宋在中央行政权力体系的构建上是有几分相似的,甚至大明在有些地方上比起北宋还要混乱得很,就比如财政权的多头,这就很离谱,户部有独立财税,工部也有,兵部也有,内府也有,太仆寺也有,就连礼部和光禄寺居然也有!
“诺——”
冯保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对于他来说,地方上的官职变化再多也无关紧要,都比不上京官的变动,只有京官才能靠近帝国的中心,当然了,这是指正常情况下的,而潞王…
冯保想到这,嘴角扯出1丝笑意,他很是期待,这把椅子以后会换成谁的。
万历自然是不清楚冯保在想什么的,2十岁的小年轻,其心机在现在实在是没有多少,远远比不上他的祖父,嘉靖。
相反,他反而很满意冯保的沉默,只需要自己吩咐下去,他就能去完成,单单这1点,万历就觉得现在不该换掉他。
因为在他身上,万历感觉到了权力的集中,感觉到了自己的权威是有的,而那帮子文臣。
万历1想到这就有些来气。
在此之前,万历是有些想要换掉冯保的,因为自己风闻,这冯保和张居正2人内外相互勾结,1并操纵朝政。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这冯保做事谨慎无比,又是自己手下的家奴,怎么可能跟张居正1样。
不过,1想到那张居正,万历心中便有着1股子无名火冒出来。
他扭头看向冯保,“冯大伴啊,当年父皇临终时,让你与那张居正1并辅佐朕,你…觉得张居正如何啊。”
如何??这都直呼其名了,连个张先生都没有啊,我还会不知道怎么答?
冯保心中有些想笑,但是他没有笑,反而是露出些许厌恶,“好教陛下您知晓,内臣当时就在想,这辅佐陛下当国,奈何与中人具遗诏啊。”
“呃?”
万历听到这话,先是1愣,而后便哈哈大笑起来,笑着指了指冯保。
“张居正此人妄自尊大,目无君上。”
冯保自然要添油加醋1番,墙倒众人推,这是国人的惯例,也是1种悲哀,“内臣听闻,那地方大员为了讨好张居正,曾经送了1抬大轿。”
“嗯——”
万历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他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那脖颈处的肥肉形成数个肉球,“朕知道这事,3十2人的大轿,呵呵,这排场啊,比起朕来也不遑多让啊。”
“此人对朕要求甚严,可是自己呢!极尽奢侈!”
万历的语气越来越重,说到后面已经是喊叫出来了,“1餐百菜,还喜佳人,朕听说他家中单单胡姬就有不下十人,每日还必吃那海狗肾,呵呵呵——”
“哼,真是妄为人师。”
“可惜啊,朕那弟弟却被张居正的外表所迷惑,1直叫其张先生,还在死后赴丧!”
冯保嘴角抽搐,这位陛下对于张居正还真是痛恨啊,只是有些可惜啊,张居正其实还真的是在做实事的,这1点,冯保也是看在眼中,打心眼里是有些敬佩此人的。
但是人走茶凉,冯保不会拘泥于自己的想法,于是乎也附和1声,“对!那张居正实在可恶。”
“嗯——”
万历稍稍平静下来之后,缓缓点了点头,“这样,冯大伴啊,这梁梦龙也抓了,剩下的也该收网了。”
“等潞王走后,你便让…”
万历沉思片刻之后,决定亲自指派人选,“让那张诚,还有徐爵1并去抄张居正家吧,免得夜长梦多,让他们提前走了。”
“再将张居正的罪状示天下,另外,将那张居正生前所得的玺书,4代诰命全部给朕拿回来。”
张诚,司礼太监之1,徐爵,锦衣指挥同知。
“诺——”
冯保低头抱拳应下,此刻的他的心情已经变得有些沉重了,不是因为张居正的遭遇而同情张居正,而是他通过皇帝对待张居正的做法,让他的内心有些兔死狐悲的莫名伤感。
这皇帝不是个好人主啊。
冯保暗自摇了摇头,心中对于潞王更是多了几分期待
晚些时候,朱翊镠也收到了宫中传来的消息。
这两则消息,对于朱翊镠来说,1喜1坏。
喜的自然是那田乐终于到手了,田乐,作为大明朝最后1位因战功封为伯爵的存在,算得上万历时期的战略级军事家了。
能被称得上军事家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