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显示的陆夕柠。
季牧野心脏一紧，接通前思绪百转，随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又怎么会主动给他打视频呢？
但……哪怕理智告诉他，对面的人大概率是小团子，季牧野的心里还是有隐藏的期待。
“叔叔～”
陆糯糯凑近手机，笑嘻嘻地看着他。
车窗外是明媚炽热的阳光，而视频对面的陆糯糯已经穿上了连体睡衣，刚吹干的头发柔软又服帖，脸颊也是刚洗完澡粉嘟嘟的感觉。
视频一接通，就是脆生生的一句叔叔。
连轴转了好几个加班夜的季牧野，看着那边可爱的小团子，眸底的疲惫转瞬变得温柔。
季牧野：“嗯，怎么了？”
视频那边能听到水声。
小团子又是趁着妈妈洗澡给他打的视频。
“叔叔，糯糯要长大啦～”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有万千星辰在闪烁，脸颊的梨涡伴随着她的笑容一同出现。
过去小团子也会对季牧野笑，但每次都有些距离，在他怀里朝他笑时，他也没有特别注意。
但今天不同。
季牧野倏地眯起了眼睛，人也跟着坐直了些。
这个梨涡……
他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视线看向手机后面的车窗，扯了扯嘴角，看到了和小团子一样的梨涡。
季牧野漆黑的瞳孔，愈发深邃。
他重新看向视频那边的小团子，大脑里不敢确定的某种信号，越来越强烈。
“糯糯，可以再对叔叔笑笑吗？”
陆糯糯见他看自己的眼神，和前面有一点不一样，黑葡萄似的眼睛聪慧地转了转。
她笑着点点头，露出比他那边阳光还要明媚的笑容，两颊的梨涡清晰可见。
男人的心跳随着她嘴角的梨涡，不停加速。
砰砰砰……
掩饰住内心的澎湃情绪，季牧野抿紧的薄唇缓缓张开，富有磁性的嗓音比前面还要温柔。
“糯糯找……”
“找叔叔有什么事情吗？”
副驾驶位置上，明显听出季牧野声音不对劲的严冬，默默打开了隔板。
趴累了的陆糯糯，双手捧着手机，躺在枕头上和他继续聊，“糯糯生日，要画漂亮的卡。”
“给哥哥、舅舅、干妈……”
“叔叔，糯糯长大啦，和哥哥一样高。”
季牧野快速理解并理清了孩子的意思，小团子要生日了，她要画邀请函送给要邀请的人。
“你找叔叔，是想叔叔陪你画？”
他仔细打量着小团子的五官，确实和陆夕柠很像很像，但再多看会儿，总觉得和自己也很像。
想起她偶尔两次跟着季朝和季则喊他「爸爸」的情景，季牧野心里的滋味愈发复杂。
有两个儿子已经很满足的他，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还有一个女儿，恨不得立马飞回国问陆夕柠。
但想到陆夕柠的脾气，季牧野冷静了下来。
即便糯糯真是他女儿，她也绝对不会承认，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证据放在她的面前。
女儿……
糯糯，他女儿……
如果糯糯真的是他女儿，那之前的亲子鉴定结果怎么会是非父女关系？
视频对面的小团子，点点头。
“好，叔叔现在在国外，等叔叔明天回来，陪你一起画好不好？”
即便隔着一个手机屏幕，季牧野都快要被对面眼睛里星光闪闪的陆糯糯，给萌化了心脏。
小团子想到了之前季牧野骗自己的事情，重新坐起来，把手机举高高，非常认真地和他说：“叔叔拉勾勾，不能骗小孩嗷。”
季牧野勾了勾唇：“好。”
“等叔叔回来，给你带礼物。”
陆夕柠刚洗完澡出来，就听见女儿在那边说什么不能骗小孩，看到她坐在床上举着手机。
她边擦头发边问，“糯糯，你在和谁视频呢？”
因为小团子经常拿她手机，和景徴、傅君珩他们视频，陆夕柠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陆糯糯听到她的话，打算把手机屏幕递给她看，陆夕柠以为是傅君珩，便让她继续视频。
想到前车之鉴，她去浴室吹头发之前还特意叮嘱她，“你乖乖的，不许跑下楼，知道吗？”
小团子软萌又乖巧地点头：“几道啦～”
陆夕柠无奈。
小团子学动画片角色说话腔调的事情，她得抽空给她调整调整。
季牧野看了一眼时间，对国内来说已经不早了。
他开口提醒小团子道，“糯糯该睡觉了。”
陆糯糯把手机放在一边，听话地躺下来，拉过自己的小被子盖上，对着那边的季牧野说晚安。
她去按视频挂断键时没注意，手机掉在了枕头上，以为已经挂断视频的她安心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