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门骤然从里打开,一直守在门口的hala立刻站直。
“这么敬业呀?”
听到那个令人生厌的声音,hala抬眼,看到林真嘴角挂着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看着她。
林真踩着高跟鞋,迤迤然地走到hala的面前,拍拍她的肩膀。
“以后我们要经常见面了。”
说完这句话,hala眼神里有些愕然,她还没来得及多问,休息室里就传来宋教授的声音。
“叫人送林真回家。”
hala眼底都不是愕然了,已经天崩地裂了。
不是姐们儿。
刚才还不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吗,怎么门一关,就完全变了个样子啊?
“hala?”
“好的宋教授。”
hala立刻回神。
她冲休息室里的宋教授点头,然后立刻安排人去送林真回家。
“哦对了。”林真后撤几步,回到hala眼前,“我晕车,所以只能坐敞篷。”
hala:
大晚上的风吹死你。
hala看向休息室里的宋教授,而宋君竹的回答也很简单。
“可以。”
“听见了吗?”林真笑眯眯的看着hala,她还记着刚才这小助理吼她的样子呢。
hala忍了,送林真下楼,临走前,还不忘说道。
“宋教授,晚饭马上送来。”
“嗯。”
休息室的大门关闭,宋君竹停留在大透明玻璃前,俯瞰人间。
整个房间一片寂静。
宋君竹望着玻璃倒影,依旧风华正茂,依旧冷艳逼人,只是眉间卸不掉的疲倦,几乎要将她吞噬。
林真有一点说对了。
现在的和谐,都只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宁静。
以前她的所有阴郁和狂躁,都被陆星好好的消解掉了,有了刀鞘的利刃,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可陆星走了。
她已经忍了足够长的时间,可再忍耐总是有极限的。
所有的计划都是虚幻的,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搅局。
那不如,做好最坏的准备。
宋君竹拨通了一个电话,而后疲倦的闭上眼,后仰靠在椅背上。
电话响了几秒,然后接通。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哑,但带着恭敬,立刻恢复道。
[陆小姐,晚上好。]
听到这个称呼,宋君竹面不改色,出门在外,有个假名很正常吧?直接说真名是等着人上门呢?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陆小姐,我正要跟您讲呢,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们第一次检测出来的时候,报告显示确实有血缘关系。]
“怎么可能?”
宋君竹原本因为疲倦而合上的双眼猛地睁开,玻璃倒影里,那双眼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宋君竹很少陷入这种反复追问的情况,可她的大脑确实空白了几秒,只能怔怔地追问。
[是真的,陆小姐,我们甚至进行了第二次检测,结果没有改变。]
“姐?姐!快醒醒!姐!”
一道急切的声音响在耳边,从远及近,伴随而来的,是刺破天际的电闪雷鸣。
“打雷陆抱抱我”
柳卿卿挥开耳边的噪音,翻了个身,把自己用被子裹住,像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的蚕蛹。
“姐!姐!爸爸找你!”
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的音量竟然压过了窗外的雷电。
柳卿卿终于醒了过来。
她迷蒙地掀开一点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和造价昂贵的吊灯,意识后知后觉的回笼。
哦,这里不是海城。
柳卿卿一转头,看到了蹲在地毯上,手里拿了个小喇叭的柳永泉,顿时失语了。
“哇,姐,你终于醒了!”
柳永泉说这话的时候,嘴边还放着小喇叭,以至于噪音差点把柳卿卿给吵聋了。
她望向窗边,窗帘却被拉得严实,厚重的挡住了光线。
“下雨了?”
“嗯?你怎么知道?”柳永泉有些惊讶。
柳卿卿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她的脸色苍白,像久不出门,卧床不起的病患。
她的手搭在被子上,打算掀开起床。
“姐,你的手在发抖。”
听到这话,柳卿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这才发现原来整只手在不受控制的微弱颤抖着。
“没事。”
柳卿卿掀开被子,下了床,她走到窗台边,按下了按钮。
窗帘被缓缓拉开,没有温暖的阳光,窗外的世界一片灰蒙蒙的,暴雨雷鸣。
柳卿卿看着被拍打在窗台上的雨水,看着它们顺着玻璃,缓缓淌下,留下一道道的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