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
“是!”
见她语气温和,阮小陶松了口气,高高兴兴转身出去了。
“慢着。”向云疏叫住他。
“是,小人在。”阮小陶连忙转身。
“去告诉其他掌柜,好好做自己的事,不要想着朝我这里送东西,我是出门,不是被流放,用不着他们接济!”
“……小先生说笑了,小人们哪敢这么想。”
阮小陶忙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有我小陶子在,他们那帮老东西敢凳柳宅的门,小人我废了他们!”
说罢,他就挺起胸膛,走了出去。
柳蔷美滋滋的凑过去,看到半边桌上堆着的布料盒子,皱皱眉,随手就推到了地上,然后抱住阮小陶送来的盒子,从盒子里拿东西看,还不忘招呼女儿,“云儿,你吃啊。”
向云疏摇摇头,拿起勺子吃饺子,扫了眼站在一旁的向余峰:“向伯爵还有什么事吗?”
向余峰张口结舌:“这,这……”
他被这一幕刺激到了。
柳蔷也似乎刚想起来他还在,忙道:“哦,对了,老爷,我这里有一整套胭脂哎。你那盒好不容易买到的,就带回去送给其他姐妹吧!”
向余峰:“……”
他这辈子头一次觉得,自己在女人面前活成了个笑话。
“云儿,刚才那位崔记的掌柜,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向云疏专心吃饺子,置若罔闻。
柳蔷举着一支簪花朝自己头上比划,闻言说:“小陶跟云儿没什么关系。”
骗鬼呢?
没什么关系,他能巴巴的送一大盒东西来,里面的东西至少几千两银子。
还一进门就下跪,诚惶诚恐的模样。
宫里的太监也没这么伺候过主子们啊。
向余峰自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叫云儿什么小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先生,可不是一般的称呼。
柳蔷随口说:“云儿是滂沱山的小先生,小陶给崔记做事,自然要称呼她是小先生,这有什么奇怪的!”
“啥,这么说,崔记是滂沱山的生意?”
“是啊!”
“崔记这么大的生意,竟然是云儿的?”向余峰瞪大眼,“原来云儿就是崔记的老板?”
“当然不是。”柳蔷白他一眼,“崔记崔记,怎么会是云儿的?崔记是六先生的生意!”
“六先生又是谁?”
“自然是云儿的师兄啊!”柳蔷有点不耐烦了,“老爷,你有事没事?我这里挺忙的,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向余峰在花丛纵横几十年,这还是头一会被女人驱赶,尤其还是当年痴恋着他,祈求着他的女人。
这让向余峰心里不是滋味。
他假装没听懂柳蔷的逐客令,忍不住又问:“崔记又不是云儿的生意,为什么崔记掌柜对云儿这个态度呢?”
“啧,你的问题真的很多。”柳蔷皱眉,“滂沱山的老爷子和先生们都疼云儿,滂沱山所有的东西,他们都愿意给云儿,这么说你明白了?”
“是吗,滂沱山原来不只是一座山,还有其他东西啊的。”
“老爷,这些年您真是尽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了,难怪向家一直走下坡路,就快被勋贵除名了!好好了解其他东西吧!”柳蔷的语气带了几分鄙夷。
她的态度让向余峰有点羞恼。
是从什么时候,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那个满眼满心都是他的女人,跑到哪里去了?
滂沱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些疑问,让向余峰有些惊醒。
他忽然意识到,这对从没被他放在眼里的母女,已经站到了需要他仰望的高度。
至于到底是多高,他站不上去,所以不知道。
“蔷娘,我有几句话跟女儿说。”向余峰的语气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说呗。”
“云儿啊,听说你要去西北了?”
“嗯。”向云疏已经吃完了饺子,正在喝饺子汤。
至于刚才他们两个的对话,半句也没入她的耳。
柳蔷也忍不住问:“皇上怎么忽然派你去西北呢?”
“秦洛川去,我跟着去照顾他。”向云疏解释。
“哦,这倒是应该的。”向余峰连忙说,“毕竟秦大将军的伤是因你而起嘛。你跟着去照顾,大家都会对你改观的。”
柳蔷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你话怎么这么多?云儿做错什么了吗?稀罕别人对她改什么观?”
“云儿自然没做错什么,但架不住外面的人胡说八道啊。众口悠悠,总是不好的。说多了,对太子殿下也有影响不是?”
“你扯什么太子殿下?”柳蔷有些生气,“太子殿下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你少东拉西扯的!你怎么还不走?”
三番两次被赶,向余峰脸上挂不住,去拉柳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