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哑口无言。
老板对亲儿子不管不问,大少爷又不是个以德报怨的性子,怎么可能孝顺?
“他不说不是想帮我瞒着,是不想让那些人借题发挥。”
正所谓人走茶凉,丁老爷子在世时,他手下的人可能还忠心耿耿,但如今换成裴卓,换成一个年轻人,不少老人想倚老卖老,扩张自己的势力威望。
裴卓当然不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丁老爷子的仇只能他来报,那些人想要报仇,一半为老东家,一半为他们的声名。
真被他们做成了,免不了挟恩求报,借此张狂起来。
而且裴卓对于如何报仇这件事,也有自己的安排。
“那个不孝子从小在老东西身边长大,知道老东西的死有问题,你觉得他能忍住不调查,调查后能忍着不做点什么?”
下属神情紧张,迟疑道。
“老板您毕竟是大少爷的亲爹,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再怎么样,他还能......”
“怎么不能?”
裴永德神情阴沉,“他要是不记仇,这段时间下手的是谁?”
裴永德现在全想清楚了。
之前他一直以为主要是别人针对他,而长子在其中小打小闹,想要趁机宣泄自己的怨气,可是他现在陡然明白,或许一切都是这个儿子的手笔!
裴永德的思绪从来没有这么清明过,一瞬间,近两年的所有事在他脑海快速闪过,他脊背不禁渗出冷汗。
这个儿子......是想让他死。
*
“今晚有个宴会。”
裴卓已经换好衣裳,靠在墙上,看女孩挑选袜子和鞋。
辛渺今天要去参加女子中学网球联赛,一大早就起来做准备。
虽然联赛不太正式,玩乐性质比较浓,可到底是一项比赛,裴卓特地空出一早上时间,等会亲自送她去比赛场地。
“什么宴会呀?”
“寿宴。”
裴卓走到辛渺身后,从她纠结的几个发绳中拿出一条红色挂饰的放到她手中。
“就这个颜色吧,喜庆。”
辛渺握住发绳,端详片刻,点点头,“好吧......希望它给我带来好运,让我今天超常发挥。”
对着镜子,辛渺将一头茂密的乌发扎起来,随口问裴卓。
“谁的寿宴?你不是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吗,这次竟然要去?”
“是个长辈,外公在世时,他们关系不错,这种交情我不好不去。”
“我也要去吗?”
辛渺扎紧头发,带上帽子,调整自己的发型。
“和我一起去啊。”
裴卓笑道。
看着镜中娇俏灵动的女孩,他从身后搂住她,低头亲了亲女孩雪白的后颈。
“之后我们还要举办婚礼,现在先让他们认一认人......”
“哎呀好痒,别动!好不容易才带好帽子。”
辛渺从裴卓怀里挣出来,对着镜子又是调整帽子的位置。
“怎么现在就带帽子?”
被女孩忽视,裴卓也不着急,看她紧张的模样,不禁笑道。
“你这样要是被你的同学看到了,她们还怎么相信你可以打赢比赛?”
“在她们面前我当然不能露怯了!”
辛渺转身,水润的眼眸看向裴卓,嘟囔道:“可你又不是她们,我紧张还不能在你面前表现吗?”
“可以。”
裴卓长臂一伸,将女孩搂入怀里。
这丫头总是突然就说一句让人心口发软的话。
她说他和别人不同,她愿意在他面前表露出胆怯的一面,这不是说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尤其独特,让她可信赖可依靠吗?
裴卓轻拍怀里人的后背,柔声安慰。
“我知道渺渺紧张,但是别害怕,我就在台下等你,看我们渺渺怎么赢过对手。”
“嗯......”
女孩傲娇地应声,
“还不一定赢呢。”
“赢不赢都无所谓,我让人把相机带上,拍下你打球的样子,好不好?”
“......拍好看点。”
裴卓笑:“当然。”
*
上午的网球赛,辛渺很顺利赢了比赛。
比赛结束,赶在学生们围堵之前,女孩拉着裴卓跑走。
场馆外的小巷子里,辛渺喘着气停下。
裴卓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怎么非要跑?结果累成这样。”
“都怪她们啦,说是赢了后要庆祝,可我一看她们拿的蛋糕,就知道她们不怀好意......”
辛渺趴在裴卓怀里,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断断续续地解释。
“渴不渴?先去买瓶水喝,我让司机来这边接我们。”
“不渴。”
辛渺长出一口气,抬起头,脸上的笑意真和阳光般灿烂,眼睛亮晶晶的:“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