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
天色已深,只是城池之内,依旧能看到闪烁着的光芒。
建康的城池规划跟北方完全不同,他们的巷子并非是井字形的规划,而是连绵不绝的彼此堆砌,中间也仅有封火高墙来进行区别,而这些高墙也没有形成统一的标准,高矮宽窄各自不同。
在这里,能看到真正幽静的小巷子,就在这些连绵不绝的院落堆与堆之间,若是个外来者,只怕是很难能走出这些巷子。
城东的一处府邸外,几个武士从院墙露出头来,小心翼翼的张望着周围。
院落内,有武士持着火把,以五人为一队,正在亭楼之间来回的巡视。
最里头的屋内,隐隐约约的能看到火光。
狭窄的书房内,竟坐着十余人。
“至于怎么让他撤离,怎么驻守,怎么夺城,这些就需要到达之后再与黄法氍一同商谈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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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量继续说道:“黄法氍其实也知道这一点,只是,黄法氍有些太过求稳,若是吴明彻还活着,哪怕是经历了大败,两人一攻一守,绝对也能夺下两淮。”
陈伯宗一脸茫然的坐在马车内,看着周围的甲士们,这些负责照顾自己的军士们,忽然变了个模样。
“刘桃子一撤,那整个两淮就是我们的了。”
刘师知坐在上位,其余众人皆面向他,只有一个姿容壮美的老文士,是坐在他的左手边,面向众人的。
“我们身为文皇帝的故臣,岂能看着太子死在他的手里?”
军官绷着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他所亲近的朋友们都参与了这件事,到仲举是被裹挟了进去,他们都谈论到这个地步了,自己又能如何?知情不报也是死罪啊。
淳于量低头行礼,正要转身离开,忽又停下来说道:“陛下,德不配位之贼只有一死,别无他路,实不必自责。”
“嗖~嗖~嗖~~”
“当下的情况已经很清晰了,吴明彻葬送大军,身死敌手,数万老卒死伤殆尽,逃回来的军士们还不到四成!”
“其余那些侄儿,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只要不造反,绝对不会亏待。”
他忽转头看向了正对面的一处大府,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有些冷冽。
“吴明彻虽然不在了,可黄法氍还在。”
陈顼这才回过头来,看向了这位颇令人忌惮的老将军。
“将军的部下,如今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淳于量点点头,看向了众人,“是这样的,我的麾下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都可以动手。”
“这是为何啊?”
“陛下!!”
陈顼就这么看着马车和甲士的声音渐渐消失。
刘师知认真的说道:“过去文皇帝还在的时候,对老将军是何等的重视,从不曾怠慢,可如今的陈顼,刚刚上位,就以荒唐的借口罢免了老将军的官职,让吴明彻这个无能之人取代了他.”
黑影破门而入开始清扫地上的尸体,进行斩首。
他们这才看到,窗外早已站满了人影,明晃晃的箭矢在月色之中闪烁着光芒。
众人大惊失色,尖叫起来。
“刘桃子无法攻城,也不能持久,我们却可以徐徐图之,稳扎稳打,步步推进,只要能守住那几个关键的城池,刘桃子是没有任何机会的,只能是带着人逃回光州。”
王暹大喜过望,“好!好啊!”
“陛下可以赦免那些还能用的,杀掉那些不能用的,这些人积累了许多年的财富,抄家灭族,还是能凑出不少军费。”
“当初文皇帝以为陈顼能成就大业,立他为皇太弟,让我们用心辅佐他。”
“只是,陈顼的为人,实在辜负了文皇帝的信任!”
“朕损兵折将,粮草都耗费了大半,还要继续吗?”
“领军作战之人,都会高估自己的优点,自认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不会被击败,而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那距离兵败就不远了。”
而对面的那个府邸。
皇帝勃然大怒,下诏处置这些反贼,抄家灭族。
说是要带自己返回封地。
“兄长.”
他朝着那月色,轻轻行了礼。
他的父亲乃是前梁国的光烈将军,后来以布衣的身份跟随萧绎作战,这一生的经历不可谓不传奇,帮助王僧辩大败荆襄蛮人,跟随他平侯景之乱,打过周,打过齐,带着吴明彻平过华皎,他有着自己的老部将,比起国内的将军,更像是一个国内诸侯,因此也受到很大的忌惮,官职是不断的被罢免又不断的被册封。
淳于量吃下热茶,或是茶水太烫,他轻轻吹了几口气,就着面前这些尸体,有滋有味的多吃了几口。
“若是臣前往,那臣就要分兵两路,从东西一同进军,只夺取那几个最关键的城池,而后就分兵驻守。”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