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宓才人就回来了。
孟常在确实殷勤,三日有两日都要过来一回。
那日孟静瑶侍寝后,已经过了五日,皇上没再召幸她,也没进过后宫。孟静瑶颇有失落,那夜侍寝的情形历历在目,皇上显然对她并不满意。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也不知该如何讨皇上欢心。听堂姐提起,皇上宠顺湘苑的宓才人,她多与宓
才人接触,总能察觉皇上为何会喜欢这个女子,皇上心里倒底喜爱什么样的嫔妃。
孟常在找她久了,明裳也看出了孟常在的心思,再娴静妥帖,也是个养在闺中才出阁不久的姑娘,慢慢地,也就漏了自己的真实心思。无非是与别的嫔妃一般,想知道她为何会得皇上的宠爱。
瞧瞧今儿这身缎面的海棠宫裙,与她平日穿的确实有几分相似。
明裳方才从回来的路上,吹了风,没心神再去应付孟静瑶,不适地蹙起眉尖儿扶了扶额角,孟静瑶很有眼色,心领神会,温声关切,“宓才人可是身子不舒服?”
“吹了些风,头痛罢了。”
孟静瑶继续道:“既是如此,才人还要保重身子,回去好生修养,嫔妾就不打扰宓才人了。”
两人作别,孟静瑶回到斓月阁,脸色就淡了下来,她哪会看不出这是宓才人的托词,大抵是近日她到顺湘苑太过频繁,让人察觉出来。怪她沉不住气,这才进宫几日,就想得宠,来日方长,她不会甘心于此。
眼瞧着要到年关,过了年关就是皇上寿辰,这是明裳入宫后伴在君王身边的头一个寿辰,六宫嫔妃为了讨皇上欢心,都是要变了法子献上最好的寿礼。明裳也在思量,她要送什么到御前最好。
待君已久,那位似乎除了朝中政务,没什么别的喜好。
正思量着,耳边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正要唤声辛柳,转脸就瞧见男人着一席玄色斗篷,带着一身的寒气入了内殿。
明裳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起了身子,过去福礼。
内殿伺候的宫人早有自觉地避开,全福海候到外头,估量着进去奉茶的时辰。
“皇上今儿怎么想起来到嫔妾这儿来了?”明裳身量小,每每伺候男人更衣,都要踮起脚尖。
白如玉笋的指尖儿解开斗篷的带子,宫灯泄出的光亮映着女子的侧脸,那双乌黑清澈的眸子此时似乎蕴着些许的抱怨委屈。
明裳可是记得,昨夜御前本召了她侍寝,偏生承明宫又闹了一回,听闻是杨贵嫔摔了一跤,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总之昨夜御前传了话,叫她不必再等,早些歇息。明装并非受不得这种委屈,今夜皇上过来,分明有安抚她的意思,她又怎
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这女子小算盘打得叮当响,李怀修一眼看透,念着在他这儿还算温顺,没开口责斥,但也没给明裳好脸色。毕竟他才是皇帝,六宫皆是他的嫔妃,他想去哪儿,又与这女子何关。
李怀修睨了眼这张过分漂亮的脸蛋,嗤道:“朕听闻你守了一夜,今晨身子不大好,过来看看。”
哪是身子不大好,还不是做给旁人看的,谁叫杨贵嫔打了她的脸面。旁人想看她委屈,明裳还不得做出来,示弱一番。
明裳脸色时红时白,轻咬住唇瓣,小心翼翼抬起眼时,清楚地看见了男人眸底的揶揄,小脸一恼,“哼”了声,把解下的斗篷直接塞到了李怀修怀里,“皇上看也看过了,嫔妾无事。”
话落,又忍不住闷闷地补了一句,“杨贵嫔怀着皇嗣,身子金贵,皇上还是去承明宫吧!”
顺湘苑的主子受宠,内务府不敢有分毫怠慢,虽还是才人份,用的炭火都是上好的银罗炭。内殿热得可穿单衣。金线狐皮的斗篷早已褪去了一路的寒凉。李怀修早知这女子惯爱无理取闹,额头的青筋跳了两下,等再听到后面一句,见那女子
委屈得要哭出来的模样,居然又觉得好笑,抬手钳住了明的脸蛋,眼底是叫人看不清的难辨晦涩,“你也知道朕看重皇嗣,还敢因这事儿跟朕闹腾?朕到你这儿,就是看你给朕甩脸子的?”
这女子那些小心思都写在脸上,李怀修不打算一直惯着她。后宫里皇嗣为重,他不希望这女子因皇嗣而心生龃龉嫉恨,来日做出他不喜的事。
男人眼眸很沉,明裳抬眸,很快怯生生地垂下了眼,手心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她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也明白,这句话只是一句警告。今夜圣驾到顺湘苑,既是安抚,也是给她的提点。明裳并不伤心,眼前的男人是她的枕边人,也是高高在
上,冷情薄幸的君王。
她看得清自己的身份,也知晓,该如何去做。
她敛下心神,很快弯起一对儿漂亮的眉眼,带着几分讨好的乖巧,贴在男人怀里,小心翼翼试探道:“皇上生气了?”
“呵!”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