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弟弟,父皇能陪她的时候愈发得少,娘亲又被关在宫里,不能日日陪在她身边,她很是厌恶这些抢了她父皇的庶母们。
她尚不明事理,因从小教养出的规矩,再不喜欢张嫔,张嫔也为父皇生下了皇子,她若要了性子,父皇只会怪她不懂事。
宝珠垂着脑袋,闷不吭声,好一会儿才转身唤来刘伴儿,“回宫吧,母后还等我回去写字呢。”
那刘伴儿登时感激涕零,请身告退了三位主子,跟着小公主回去了仪元殿。
王采女上前,有意讨好张嫔,“张嫔娘娘性子可真是好,宝珠公主今日定会将张嫔娘娘的劝导记在心里。”
张嫔挑眉笑了下,“王采女言重,宝珠公主养在皇后娘娘身边,本宫可不敢称上教导。”
王采女一噎无言。
张嫔养好身子后,因着诞下皇子有功,所住的宫所已由此前的听月坞,换去钟粹宫主殿绛云殿,待从行宫还驾,内务府收拾妥当便开始迁居。
一番话,说得王采女面红耳赤,她与张嫔素无交集,不过是因张嫔生下皇子,她想日后有所攀附,才刻意过来相交,张嫔竟这般不给她脸面。
王采女看出张嫔没这个意思,也不多留,又说两句,就离开了,自始至终,没与明说过一句话。
她其实也是有心与宓贵人缓和干系,宓贵人能由皇上钦点到行宫伴驾,可见皇上待宓贵人仍是宠爱,她欲言又止地抬头,见宓贵人似是正赏着景,看也不看她,也没热脸贴过去。
两人走到竹林,便见里面有几道影影绰绰的人影,明定睛一看,与守在外面的全福海对视上。
全福海瞧到竟是宓贵人,双眼惊喜得冒出亮光,紧跟着,就看到了宓贵人身边的张嫔,他脸上笑意住,倒有些尴尬。
张嫔虽是诞下皇子,倒底不如宓贵人受宠,端看能讨皇上喜欢,还得是宓贵人。
他走到跟前,拘了礼,“奴才给两位主子请安。”
明裳往里瞄了瞄,蹙眉,“可是皇上在?”
全福海答正是,心道,皇上正在里面练剑呢,这两位主子可真是巧了,怎么走到这来了,不过宓贵人怎么一副十分遗憾,颇有些不高兴的模样,仿似皇上在这,还打扰了她与张嫔的雅兴,他嘴角抽了抽,旁人求都求不得福气,宓贵人还嫌
弃上了。
既遇到了圣驾,总没有不去请安的道理。全福海转身,引二人前去面圣,李怀修就已从竹林中出来,男人脚踩紫金长靴,着寻常的圆领长袍,袖口束紧,通身贵气,看到明裳二人,轻扬了眉峰,似有些意外。
张嫔与明裳屈膝福了礼,李怀修点头,先问了张嫔,“温儿到行宫中可有哭闹?”
张嫔微顿了下,柔声答话,“温儿性子乖,到行宫后无不适应。”她动了下袖中的指尖儿,水琳会意,极有眼色上前,“主子,小皇子这时该是醒了。”
她轻轻颔首,望向面前的帝王,“皇上,温儿醒了怕是要找嫔妾,嫔妾先行回宫了。”
李怀修左手负在身后,并没有多问,话音平淡道,“前不久朕新得了一只描金嵌珠珊瑚的长命锁,朕让全福海送去绮霞楼,朕也许久未去陪陪温儿,今夜朕过去看看他。”
小皇子这时还未睡醒,张嫔借口离开,不过是因为她也清楚,皇上待她,除了温儿,并没有别的话要说。宓贵人与她不同,她曾见过宓贵人与皇上的相处,两人之间,任凭是谁,都插不进去的,此时离开,反而最好。她从不期望与帝王的情
谊,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宠爱,她更愿意抚养好自己的温儿。
张嫔离开,明裳望着张嫔远去的身影,微拧起眉。
她转过脸,已经面色如常,因在日光下走得久了,脸蛋烫得发红,眸如灿水,嫣然无比地望着他,娇嗔道:“皇上故意与张姐姐提起小皇子,岂不就是暗示张姐姐回绮霞楼,张姐姐皮薄,皇上也不怜惜张姐姐走了这一路,不让人坐下歇歇。
李怀修脸瞬间黑了,磨了磨牙根,屈指弹了下这胆大包天女子的额头,“朕便是不知怜惜,又如何?知不知道凭你说的这句话,朕但凡狠下心,现在就让你在这跪上一日!”
男人两指是真的使了力道,弹的明裳脑门通红,她呜咽一声,眼眶里蹦出泪花子,委屈哒哒地咬唇,才学了乖,“皇上别生气了,嫔妾知道错了”
难得没再跟他顶嘴,李怀修冷睨她一眼,顺了气,转身回了竹林,沉声撂下一句,“跟朕过来。
明裳揉着发红的额头,不动声色地,向林外看去一眼,树林阴翳,人影晃动,出来的,不过是一个洒扫的宫人。她淡淡低下眼,神色思量一瞬,才抬了脚步,跟了进去。
待宓贵人进去,全福海也顺着宓贵人的视线,又往那头看了一眼,招来宫人附耳,低低吩咐。
远处,那装作洒扫的宫人提着裙摆越走越快,终于不见了后面竹林的影子,才敢大口喘息,她原以为自己伪装得够好,不想那宓贵人竟如此警觉。
对面过来一个小宫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