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她一时回答不上来。
想了想,她有真正害怕陈言肆的时候。
那是因为他骨子里强硬,占有欲旺盛,手段又恶劣,她根本无法预料他的下一步行为是否危险。
但若把事实掰开了揉碎了,他又根本没有伤害过她。
他不仅没让她在事业上吃亏,甚至事事替她摆平,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恨不得帮她荡平前路一切阻碍,让她一辈子都在舞台上发光发亮。
再往小了说,哪怕她无缘无故起了片小红疹,他都会半夜起来给她找私人医生,生怕出什么大事。
这么多年过去,陈言肆最护着她,最心疼她。
心底的情绪无声流动,消入一片明亮清晰。
温书晗抬眸。
“不是的。”
“他跟他爸爸,完全不一样。”
陈言肆很憎恨父亲。
如果是父子俩是一丘之貉,他就不至于跟亲生父亲断绝关系了。
虽然她只能从浅层判断,但有时候,最简单的迹象最能说明问题。
傍晚,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停在剧院门口,朝温书晗闪了闪车灯。
邱助下车为她拉开车门:“温小姐,上车吧,送您回去。”
温书晗看着空荡的车后座,不经意问:“他今天应酬吗?”
“是的,老板让我来接您。”
温书晗上了车,看着窗外暮色里浮动的霓虹,问邱助:“他这几天,是不是又开始忙了?”
“嗯。”邱助沉吟片刻,有点感慨,“其实老板他原本可以不用那么拼的。”
温书晗听得懂邱助的意思。
二十六七岁的男人,权力在握,又血气方刚,同年龄段的人里但凡有类似成就的,或许都在享受纵欲带来的淋漓体验,至于在家族事业上,别说正儿八经挑大梁冲锋陷阵,愿意当个手掌控都算不错的了。
邱助琢磨道:“其实我感觉,陈总也不像在为家里卖命,反而更倾向为自己创建的事业倾注心血。”
温书晗有点好奇:“不全是为了集团吗?”
“嗯,陈总自创的基金会投了不少上市公司,跟屹松其实没有太大关联……………”邱助话头稍顿,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太多商业事项,即使在老板的家属面前也要有职业操守。
于是话锋一转:“陈总他,一直有远谋。”
说完又自嘲地补了句:“虽然这么说很高攀,不过从我角度看,陈总目前的工作状态,确实有点像我结婚前那阵子。”
温书晗心头一动:“您的意思是,他在工作上那么拼,都是为了给未来的………………妻子或孩子,一个保障?”
“嗯。”邱助笑道,“肯定要给爱的人一个足够踏实的未来。”
温书晗安静片刻。
忽然说:“我想去找他,您直接送我过去吧。”
邱助隐约诧异,点头:“好的。”
天黑才抵达目的地。
温书晗让邱助下班回家陪孩子,不用等了。
她开门下车,发现这里是上次来过的南郊会所。
几个警卫见过她,在她踏上大门台阶时对她轻轻颔首,没有拦她。
害怕打扰他谈正经事,温书晗没有上楼,只在大厅休息区坐着等。
灯火煌煌下,一个纤柔身影坐在沙发一角静静等待。
穿深色西服的酒侍路过,上前恭敬地问:“小姐,请问您要找人吗?”
她回神道:“我找陈言肆。”
酒侍听到这个名字,神情微动,点点头说:“看您在这儿等很久了,我上去帮您看看陈总那边结束没,您稍等。”
“好,谢谢。”
楼上是商务会议室。
今晚不是死板的商政饭局,气氛略微松弛。
一屋子熟人,各自饮茶点烟,室内烟弥雾绕,谈起给一家美股上市科企进行c轮融资。
陈言肆仍是平时那副懒怠姿态,手里转一根没点燃的烟,看着像在放空,开腔时却一针见血。
手机静音放在桌上,郑遥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懒得接。
不多时,门外来了一个酒侍,对守在门口的秘书说了几句话。
原话又经过两个私人助理,一层一层传达到陈言肆耳朵边。
说是有个姑娘在楼下等他,已经等很久了。
陈言肆神情冷怠,以为是郑遥没有眼力见,自作主张找上门来了。
他扔一句:“早点把人打发走。”
助理立刻点头。
这话传到酒耳朵里,他暗骂自己眼力差、不周全。
真是难堪,原本以为大厅里那姑娘跟陈先生关系不一般,还想借此邀个功来着。
看来是他判断失误了。
大厅里,温书晗等了许久,终于见酒侍走了过来。
对方说:“小姐,要不您先回去吧。”
酒侍的态度稍稍有变,没有一开始那么恭敬了。
她也不知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