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熟睡着,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把他摇醒。
“青山,起来干活了。”
说了好几遍,林青山才艰难地睁开眼睛。
窗外的天还是黑漆漆的,林青山睡蒙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啥?干啥活?”
“你不是要当服务员吗?”苏棠穿得整整齐齐,一脸微笑地看着他,“现在该上班了。’
林青山被她拽起来,呆呆地坐了片刻,才想起来昨天说要当服务员的事。
一天就能挣一块钱呢!
想到钱,他混沌的头脑总算清醒了几分。
他从桌子上的被窝爬出来,用凉水洗了把脸。
回头看看,林国庆、李志兰和苏诚都睡得正香,哪怕厨房那边亮着灯,对他们都毫无影响。
借着厨房那边的光亮,林青山看到了墙上的挂钟。
现在居然是三点,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起来干什么活?现在谁会来饭馆吃饭!?
林青山憋了一肚子气,走到门口。
此刻宝祥居的大门敞开着,一个高个儿女孩正在门口抬什么东西。
苏棠走过来,说:“胜男姐,这是我表弟林青山,他今天帮咱们干活,那个猪肉你跟他一起抬进来。”
赵胜男有些奇怪,看到苏棠冲自己使了个眼色,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平时都是她一个人扛猪肉的,叫这么一个半大小子过来,他能干什么?
可是看苏棠的样子,显然是另有打算。
赵胜男实在,果然叫了林青山过来,把苫布披在他肩上,拎起半扇猪肉就往上一搭。
这半扇猪肉少说也有百十来斤,林青山虽然平常也不少干农活,可是这么重的猪肉,他瘦小的肩膀哪里扛得动。
半扇猪肉放在他肩膀上,直接把他压得身子一矮,差点儿连气都喘不过来。
“不、不行”
他只觉得两条腿宛如千斤重,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走路了。
这猪肉可不能掉地上,要是弄脏了就完了,他不敢逞强,连忙喊苏棠。
苏棠在一旁袖着手,眉头皱得紧紧的。
“你连这点儿猪肉都扛不动?”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胜男姐,要不还是你来吧。”
“好嘞!”
赵胜男答应着,随手就把猪肉从林青山身上拽下来,换到了自己肩上。
看到赵胜男扛着猪肉,大步进了厨房,林青山扶着门框,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憋得通红。
还当服务员呢,他连个女人都不如!
他心里压着一股火,棠棠姐这是诚心难为他吧,他才十五岁,怎么能扛得动这么重的猪肉?
等他长成他爸爸那么高,这点儿猪肉还能难住他?
没人理会站在门口发呆的他,赵胜男三下五除二把猪肉卸完,苏棠招呼他们进了厨房。
“胜男姐,你去拿大盆来,再把水烧上。青山,你过来帮我切肉。”
听到这次不用出力气干活了,林青山松了口气,赶紧走过来。
他不能被眼前的一点困难打倒,不就是当服务员嘛,这点活谁不会干?
眼前的案板上放着半扇生猪肉,苏棠拿了一把雪亮的尖刀递给他。
她自己手里也拿着一把同样的尖刀,抬手在猪肉上划了几下,猪肉和骨头就乖乖分离了。
“就像这样,切吧,把猪肉,猪肘,猪蹄这些都切下来。”
林青山哪里干过这种活,他手里拿着刀,一时不知道从何下手。
感觉到苏棠站在一旁看着他,他硬着头皮,把刀戳进猪肉里。
骨头他砍不动,肉也剔不干净,好好一块猪肉,被他几下戳了个稀巴烂。
“行了行了,怎么这点儿活也干不好。”苏棠看不下去了,把他手里的刀拿了下来自己动手,“知道庖丁解牛吗?切肉不能用蛮力,要顺着骨头缝和肌理去分割”
林青山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一点力气都不费,就把猪肉分割得干干净净,完全看傻了眼。
什么是庖丁解牛?
看他一脸茫然,苏棠再次叹气。
“咱姥爷书架上就有这个故事,等苏诚睡醒了给你找。”
苏诚比他小,居然都知道什么是庖丁解牛?
而且,他听李志兰说过,苏诚已经大半年没上学了!
想到这里,林青山的脸都红透了。
论力气,他比不过赵胜男一个女人,论读书,他还不如一个已经辍学的表弟。
苏棠点到为止,说完这几句就没再说下去,而是让他做一些添煤块,拿调料,收拾卫生等力所能及的事。
分割好猪肉,再下锅炖煮,肉煮熟了还需要浸泡入味,忙活了几个小时,不知不觉,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林国庆和李志兰早就起来了,看到林青山揉着惺忪的睡眼在厨房里干活,都是一脸诧异。
苏棠看了林青山一眼,解释道:“小姨,小姨夫,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