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的视线挪到一旁的宗夏槐身上,突然注意到一个被她忽视的问题:宗夏槐怎么会和谢宜年一起过来呢?
恰巧谢宜年在和宗夏槐说话,说话神情格外不同,他低着脑袋,双目注视着宗夏槐的眼睛:“夏槐,要不然我把病人送去icu吧,你先下去休息。”
宗夏槐瞥他一眼,“说什么胡话?开刀开糊涂了!病人呼吸是回来了,但是还带着插管,万一路上氧饱和度降了呛管了,你会处理吗?”
谢宜年向她投去委屈的、隐晦的一眼。
他们站在病人床边,护士站在门口,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加上他们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又被机器声音盖过去,护士没听到他们说话的具体内容。
但是他们说话的神态看上去像是熟识已久,护士心里觉得异怪,开玩笑说:“谢医生和宗医生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在谢宜年开口之前,宗夏槐笑着回答护士:“小谢脾气好,开刀技术也不差,长得又好看,我和小谢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是吧?”
小谢:“是的。”
护士觉得是自己想错了,大家都是手术室的同事,一起做手术,难免培养出一些战友情谊,亲密一些也很正常,不一定是男女之情。
而且手术室和同事表现得亲近的、互相开玩笑的手术医生多了去了。
夜深了,护士也想早点回值班室休息,工作干到这个点,人的脑子早就变成一团浆糊。
直到后来,整个手术室收到他俩的喜糖,今晚的值班护士才知道自己当初错过了什么惊天大瓜。
做术后ct时,谢宜年在控制室拍了照片,发给了黄师兄,黄朝秒回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黄朝:【小师弟以后可以独当一面了。】
收到来自师兄的认可,谢宜年当然高兴,谁知黄朝又发了一句:【以后直接交给你,我可以少干点活了。】
宗夏槐看他突然愁眉苦脸,问:“怎么了?病人情况不好吗?”
做术后ct最怕又有新情况,搞不好拉回手术间重新开,那就有的折腾了。
谢宜年说:“黄师兄说以后这些活都交给我了。”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宗夏槐:“夏夏会陪我吗?”
宗夏槐残忍地拒绝了他:“不要,以后有这种话,你自己一个人干。我一想到再过两三个小时我又要上班,我就觉得自己快要猝死了。”
他们一起把病人送去了icu,病人的丈夫不知道睡觉了还是做什么去,icu打电话叫他送洗漱用品一直没打通。
宗夏槐听着电话里的“请稍后再拨”,无奈地对icu的医生说:“这个病人的老公不是个靠谱的人,对老婆也不是很上心,估计回家休息了。”
icu医生警惕地问:“这个人不会欠钱吧?”
谢宜年说:“不会的,我一定把家属叫过来交钱。”
宗夏槐附和说:“对的,实在不行让外科医生把家属绑过来。”
深更半夜,大家都需要轻松一点的气氛来舒缓紧绷到现在的神经。
icu医生话是那么说,但就算病人交不了钱,他们也不可能把插着管子的病人赶出去。
icu的烂账多了去,从来就没有少过交不起钱的病人,更有甚者,一个躺在神外重症监护室的无名氏,出车祸被送过来,躺了几个月了,至今无人认领,都是神经外科和icu自个贴钱养着。
不过说实话,icu医生觉得今晚的外科医生和麻醉医生看上去还挺般配的。
她觉得自己简直加班加出了幻觉,赶紧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摇出去,开什么玩笑,外科和麻醉怎么谈得起来?又是同一家医院,这不得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谢宜年离开监护室前叮嘱说:“要是这个病人过一段时间好一些了,就转普通病房,给她省点钱。”
宗夏槐和谢宜年走出监护室,谢宜年频频用余光瞧她,目光中饱含担忧。
宗夏槐突然停了下来,这一层除了保安只有他们俩,保安在拐角处打瞌睡,他们站在保安的视线盲角处。
“看我干嘛?不下去休息?”
谢宜年很是担忧:“你刚才不是说你心脏不舒服?要不要去拉个心电图?”
宗夏槐伸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噢,其实还行,不要紧的,雌激素保护心血管,虽然麻醉医生的猝死率挺高,但大部分都是男麻醉医生。"
谢宜年不喜欢她这副不把自己生命安全放在心上的态度,“怎么能这么说?我不想你出事情。”
宗夏槐幽幽叹气:“这不是陪你干急诊吗?”
谢宜年低下脑袋:“谢谢夏夏。”
宗夏槐伸手,揪了揪他脑袋上翘起的头发:“没事,谁让我家宜年心软。”
谢宜年小声说:“夏夏也很心软。”
要不然夏夏就不会在女人倒下的第一时间冲过去,并打了院内急救小组的电话。
谢宜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所以我和夏夏最天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