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爸。”陆嘉言眼圈泛红。
“只允许一名家属陪床。”一名护士推着输液车进来,看到赵文婧和陆益康夫妇还都在这里,“陆老师,你和你爱人商量一下,谁留下陪床。”
“我留下陪床。”赵文婧抢着道。
“爸,妈,我没事的,你们回去吧,我这里有护工。你们都熬了这么久,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过来。”陆嘉言伸手调整了一下鼻孔中的氧气管,看到自己的手指,目光有些黯淡。
赵文婧和陆益康当然不肯让女儿单独在医院,争执几句后,陆嘉言含着泪:“爸,妈,你们如果身体再累垮了,谁照顾我啊?你们就当为了我,回去休息吧,行吗?”
陆氏夫妇看到陆嘉言情绪这么激动,也不敢再说,况且两人也确实有些顶不住了,只好和护工叮嘱了几句,又特意去找荀院表示了一下感谢,这才离开医院。
陆嘉言住的是单人病房,这和钱没什么关系,只靠钱,是不可能在二院随时都能住上单间的。
二院是全大周排名前二十的三甲综合医院,每天全国各地来看病的病人如过江之鲫,前几年有黄牛的时候,黄牛号都能炒到300一个。
一部分名医的号更贵,某全国前三的科室大主任的号能被炒到2000。
黄牛价和新镐的那几家全国顶级三甲的主任号相差仿佛。
二院的医疗资源之紧张可想而知。
住院部走廊里到处都是加床,更别说找个单间了。
这就是名师的人脉。
疾病面前人人平等。
治病可不是。
正如此前说的,教师和医生,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有机会接触并利用到上层人脉的最好职业。
父母走后,陆嘉言沉沉的睡了一会儿,再睡醒时天已经黑了。
她今天一共需要输8瓶液。
好在有两名护工盯着,等到她睡醒,已经输完了5瓶。
陆嘉言不舒服的扭了扭身体,尿管虽然让她不至于频繁上厕所,但敏感部位的不适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难以忍受。
为了转移注意力,陆嘉言拿起枕边已经充满电的手机,开机后,几十条微信通知便跳了出来。
“嘉言,怎么样了?”
“嘉言学姐,祝你早日康复。”
“听说你病了?上次王高要的那篇采访稿你放哪里了?”
“嘉言,导员让我们明天去医院看望你。”
……
陆嘉言微信上联系人并不多,跳出来的大多都是同学和老师的慰问信息,以及一些订阅号的推送。
“啊。”陆嘉言的手指在方豫的头像上停顿了一下,随后才慢慢点了下去。
前面几条都是让陆嘉言给他回电,而到了最后一条,则是一则语音信息。
陆嘉言看着微信语音信息后的红点,痛苦的眼神中却也有一丝期待。
“你在哪里住院?地址给我!”
“我没事”
“我没”
“我”
“”
陆嘉言把打好的几个字又一个个的删除,又重新敲上几个字,没发送,再次删除。
陆嘉言放下手机,掀开领口,看了一眼自己遍体鳞伤的躯体,眼睛中的光消失了。
就这样吧,我现在的样子,比那时还要丑陋。
即使回复了,又能怎么样呢?
陆嘉言蒙着被子悲伤逆流成河。
“你怎么不回我微信?”
一个声音从被子外传来。
陆嘉言猛地拉下被子,甚至都忘了自己手背上仍旧插着的针头。
“你!你怎么在这里?”陆嘉言瞪大眼睛的眼睛中充满了惊喜和悸动,转而发现自己红肿的双手和遍布红斑的脖颈露在外面,连忙又把被子拉了上去,手也藏了进去。
惊喜和悸动从眼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隐藏起来的自卑和痛苦。
“你不给我回微信,我只能自己找过来了呗。”方豫摊了摊手。
“红斑狼疮?”方豫看了一眼陆嘉言病床上的病人铭牌。
上面清晰的写着陆嘉言的病因。
对这个病方豫没什么认知,只听说挺严重的,好像以前的虐文女主都得的这个病。
难怪陆嘉言这么喜欢看没营养的网文呢,感情是自我意识投射了啊。
但这个病现在好像治疗手段挺成熟的,应该不致命吧?陆嘉言前些日子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像从鬼门关逃回来一样?
方豫看到陆嘉言像只鸵鸟一样缩回被子,也没管她,掏出手机搜了一下。
看完系统性红斑狼疮的介绍,方豫这才知道,这个病到底有多可怕。
红斑狼疮是一种免疫系统疾病,相当于是自身免疫力不知什么原因出现了一个bug,把自身细胞当成外来抗原加以攻击。
这种病没有治愈标准,只能控制症状,运气好的话,第一次发病后几年可能都没有动静。运气不好,可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