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陈懋对屠杀俘虏没什么兴趣,更何况大帅还要从这些家伙口中问出情报。
打扫战场的时候,陈懋让部下尽量处理干净痕迹,至于轮胎印没办法彻底清理,只能由它去了。
检点战损,除了有十七个士兵被流弹命中,其中十五人受轻伤,一人重伤,一人阵亡外,
还有两辆摩托油箱被命中,好在没有爆炸,简单处置后回去就能修好,没有其他损失。
“娘的,居然死了一个,晦气!”
被押着的俘虏都惊了,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不是人话?
你们不过死了一个,伤了十几个,可我们差点被你们杀到只剩十几个啊!
听着明军士兵老凡尔赛的言论,那俘虏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好,免得受这份羞辱。
“将军!”
打扫完战场的部下前来找陈懋汇报:“除了司登式以外,还发现大量迫击炮,这些家伙应该是精锐部队!”
“精锐?”
陈懋不屑的撇撇嘴:“就这?也叫精锐?”
不过他也清楚,这次能大获全胜的缘故,除了偏三斗的出其不意外,多多那楼已是疲惫之师也占很大的缘由。
“敌主帅呢?”
“初步审问,应该是被咱们埋伏在山里的狙击手一枪毙了,口供互相印证过,消息可信度很高。”
“找到尸体,一定要确认。”
“喏!”
陈懋暗叹可惜,要是能俘虏指挥官,从他口里套出的情报才更有价值。
可他也知道这些狙击手的尿性,一个个挑食的很,除非下了死命令,否则专挑官大的打。
可惜这些狙击手并不在自己麾下,而是前来配合的斥候部队。
没过多久,打扫战场的士兵就从路边的草丛里找到多多那楼的尸首,经其手下确认后,陈懋收兵撤退。
阿尔泰山北接也儿的石河,上游就是瓦剌第一驻军堡,这一带地形开阔,并不适合防守。
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回营向大帅复命。
此时的主力部队已经到达唐麓岭一带,依托诺尔湖构建防线。
同时徐辉祖还各派出三支五千人左右的部队,沿北边的谦河、南端的扎卜罕河、以及东边的阿只里海子构建环防御带。
很显然,在敌情未明的情况下,徐辉祖没打算冒险激进,而是步步为营先与之对峙,再寻战策。
以正合、以奇胜,这就是徐辉祖从他爹手上继承的东西。
孟善的部队还在后方护送火箭炮部队,完成任务后,会直接去换防阿只里海子阵地。
而陈懋的部队是先锋军,不在此次卫戍之列,直接回中军听候徐辉祖指挥。
刚刚回营,本来乐呵呵的陈懋,忽然觉得大营气氛有些不对。
一个个路过的士兵要么谨小慎微,要么面露不忿,但脸色都很难看。
将俘虏交割后,陈懋带着把秃孛罗去中军找徐辉祖。
“大帅!”
“舜卿回来了?进。”
方进大营,陈懋就看到中军几个将领和参谋的脸色都很难看。
“大帅,末将向您复命。”
“讲。”
“帖木儿骑兵被我部全部歼灭,无一逃脱,安乐王业已被救回,只是所部损伤严重。”
这时众将的视线才扫到站在陈懋身后,那个略显佝偻和畏惧的身影。
“小臣见过魏国公。”
“不敢”,徐辉祖勉强露出微笑将他扶起:“你可是大明敕封的王爷,本帅可受不得。”
话虽如此,他却显然没怎么把这个王爷放在心上。
把秃孛罗同样明白这个道理,虽然他名义上是大明正统御敕的王爷,但地位怕还比不上一个普通侯爵。
尤其在这位大明第一国公面前,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别看苏谨这晋国公牛批,但官场之内,大家公认的第一国公还真不是他,而是徐辉祖。
毕竟除了他和朱棣是发小外,人家爹还是开国国公,底蕴深厚。
不过徐辉祖显然没在想这些,让把秃孛罗入列坐好后,有些难为的看了看他,叹口气示意林煜:
“林参军继续说吧。”
“是。”
把秃孛罗有些奇怪,为何这林参军和帐内诸将,看自己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可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如遭五雷轰顶!
“...瓦剌第一驻军堡内被俘的老弱妇孺,在前日遭帖木儿屠杀,尸首在堡外堆积如山,血流成河,据说将也儿的石河都染红了。”
“什么!”
把秃孛罗想要起身痛斥,然而全身都没有一点力气,刚刚起身只觉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就这么昏了过去。
“扶安乐王先下去休息,陡闻噩耗,唉!”
陈懋亦目露惊异:“屠城?”
“差不多吧”,林煜叹口气:“除了留下一些劳役和妇女用作他用,大部分都被...唉!”
陈懋眼睛眯起:“死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