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一下,姜父姜母对待她的确已经非常好了,从来不曾有过苛待。
小的时候,心疼她只有一个父亲,所以,任何姜眠有的东西,她也会有一份。
在姜家,甚至有她自己的房间。
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为自己曾经的过去感到一点儿抱歉。
周阿姨送东西上来的时候,姜眠正撑着脑袋,颇有些无聊地看着手机。
她把东西放下,朝着姜眠笑了笑,轻声叮嘱:“夫人小心着了凉,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好,谢谢周阿姨。”
摆了摆手,周阿姨又下了楼去。
串好的串,还有切好的水果,姜眠拿着钳子,把切开的橙子放在了炉子上面的烤架上。
火星子往上窜了窜,燎着橙子皮儿。
她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半点儿不动的姜芷萱,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来:“你是在担心嘛?”
担心温彦搞不定老爷子和温矜怀,又或者说,担心温彦因为姜州易的这件事情对她心生嫌隙。
不得不说,姜眠的一句话,是真的戳到了姜芷萱的心窝子。
她一向都知道,只有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或者有家庭当靠背,才有资格和其他的人谈判。
但是现在,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能让别人完全的刮目相看,而姜州易又进去了。
这就意味着,她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温彦一个。
然而男女感情,向来是所有感情之中,最最无用的,最最容易被人抛弃和背叛的。
这种不稳定的关系,加剧了她心里的惶恐不安。
一旦哪天温彦要和她划清界限,那么自己在京城,很可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姜眠慢悠悠地烤着串,丝毫没有因为她的事情而感到一丝的心烦。
毕竟,现在感觉到紧张和害怕的人,不再是她了。
从前她心惊胆战,累死累活的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
随着烤串逐渐熟起来,香味也顺着飘了起来。
“吃点儿吗?”姜眠脸上挂着笑,颇为友好地把手中的串朝着姜芷萱递了过去。
他们上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饭,好像还是姜父姜母没有去世的时候,过去了好多年了。
姜芷萱有些晦涩,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情绪。
讷讷的,接过姜眠递过来的烤串,上面还冒着热气,冷风拂过,薄薄的一层热气就飘散开了。
她张口咬下,很鲜,也很香,没有什么肉腥味。
想起什么,垂了眸子,只觉得猴中堵着苦涩。
早先那么辛苦地接近温彦,为了和他在一起,几乎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入进去了。
结果现在,姜眠却是先她一大步成为了温家的孙媳,甚至,还是温矜怀的妻子。
那么,等自己嫁给温彦的时候,到底称呼她是姐姐,还是嫂子。
很努力地在往前面走,但好像,怎么也逃不脱姜眠的阴影。
就连最后嫁人,她都站在她的上面,这样俯瞰着。
温矜怀靠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朝着温彦看过去。
他正在和老爷子商讨着,年后亦或者年前什么时候办婚礼最合适。
老爷子的想法,是年后再说,毕竟年前操办有点儿太急了。
温彦其实已经联系好了大部分的有关婚礼的事宜,和姜芷萱的婚纱照,前两天也去拍了,目前还在修图中。
他是稍微有点儿着急的,虽然也不知道这种着急到底是出自于哪里。
有可能和姜眠有点儿关系吧。
差不多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却嫁给了自己的哥哥,自己又和她的妹妹谈着恋爱。
或者是觉得姜眠怎么能背着自己和温矜怀结婚,总之,温彦的心里始终有一种别扭感存在。
这种感觉,让他每次面对姜芷萱的时候,都好像透过她的面容在看另外一个人。
于是,他想着,自己早点儿和姜芷萱结婚的话,是不是就会好很多了。
老爷子转头朝着温矜怀看过来,稍稍顿了一下。
“矜怀,你怎么看呢?”
他应声抬了头,但是没什么大动作,只是平静地朝着温彦看过去。
饶是对这个弟弟不是很喜欢,但也毕竟是自己小时候亲自带回来养着的。
要说恨铁不成钢,也断然是谈不上的,只不过曾经有过的几次失望,早就让他明白了,有些人生来就是那个命。
“既然年前太匆忙的话,不如年后,女孩子嘛,都想要一个满意的婚礼,还是要好好准备的。”
温彦稍稍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但实际上,那一瞬间,温矜怀的脑袋里想着的,全部都是姜眠。
她大概是希望,有一个受人祝福的,令她感到满意的婚礼吧?
尽管时至今日,两人也从来没有提到有关婚礼的话题。
但是她不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