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这种话是从陆谨川这种冷静从容又有修养的男人口中说出来的。
    苏念目光一滞，随即难以置信睁大眼。
    姜黎是从国外被特聘回国的，明面是特助，实际亦是保镖，赵柯曾经有提过一嘴，下手可不会心软。
    至于怎么道歉……可想而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
    她感受到了陆谨川那云淡风轻之下已经动了怒，哪怕看起来仍旧淡漠的姿态。
    可说的话，竟然那般可怖。
    温迎都意外地侧目看了身边男人一眼。
    他……在生气？
    苏念咬着牙根，神情僵硬质问：“我有做错什么？凭什么？”
    陆谨川也不跟她废话，敛下眸：“你不愿意，那今晚，你不用想离开京市。”
    苏念呼吸猛地一窒。
    她惊恐地看他，没想到陆谨川竟然什么都知道……
    明白她借着外面人脉要偷渡离开的计划……
    一夕之间，绝望和恐怖的寒凉席卷而来。
    陆谨川鲜少神情肉眼可见的冷淡，摸出烟盒下意识想点。
    但迟疑了一下，眸光掠过身边的人，眉眼疏淡地丢回车内。
    眼瞳清泠泠看向苏念。
    温迎无声看了眼陆谨川。
    明明他们在一起过那么久，曾经那么恩爱过，可苏念出事之后，陆谨川仍旧可以利益为上，哪怕是曾经喜欢过的女人，也可以足够的狠心。
    最起码。
    眼下她看到的，确实是如此。
    虽然。
    她知道，陆谨川现在也是在为她讨公道。
    可说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些事端，并非她挑起来的，她还是拎得清的。
    苏念内心在煎熬，在焦灼。
    约定好离开的时间在逼近。
    再纠缠下去，她就走不了了……
    她表情几乎绷不住，眼眶通红的盯着温迎。
    思考能力凌乱起来，扎的她脑仁生疼，她深知陆谨川要她道歉绝非口头简单的一两句。
    她不赶紧走，那真就这辈子完了。
    屈辱感淹没了她，眼底满是怨怼，可她还是不得不做出让步，她咬着牙口腔内都尝到了铁锈味，迫不得已地对着温迎骤然屈膝，声音在发抖，藏着不甘和恨意，“求你……原谅我，是我做错了，包括你妈的事，是我们家对不起她，能不能求你，放我一马？”
    她双目通红。
    一直以来眼高于顶的骄傲，被一片片凌迟。
    她永远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会有如此境地。
    明明，她那么优秀，那么高高在上，被众星捧月。
    为什么回国时间不久，一切都破碎了。
    温迎都愕然又复杂看着这一幕。
    以她能力，恐怕永远无法让苏念这种人如此卑微忏悔。
    最恨的人，竟真的落得这种地步。
    可她不觉得对方无辜，以前的一桩桩事，加上今晚的“意外”。
    她只觉得讽刺。
    她冷冷看着她鳄鱼的眼泪：“你确实挺活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