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重登西城楼眺望
见牛进达率骑回归本阵后,不再前进,而是分遣小队骑兵,或绕城四面,窥探虚实;或抵近城外汉军两营侦察;或驰往仇英奇刚才埋伏湖边洼地搜寻,或分向官道两边的田野上探看,却是在搜查敌情,以及勘察地形,为主力寻找适合筑营的地方
碰上逃跑的乡民,有的骑士箭射杀之,有的不加理会
等了会儿,望见更大的烟尘起於济水对岸,是贾润甫、程知节所率的主力到了
薛万淑眺着济水对岸,对左右诸将说道:“魏军需先立营寨今日、明日,料其不会大举攻城然戒备不可松懈我城中守卒五千,城坚器利,背倚白马,援兵指日可至待大王援军一到,内外夹击,此万余魏贼,将为齑粉耳!诸君各安其职,毋须忧虑”
诸将见他镇定自若,信心倍增,齐声应诺
薛万淑转过视线,望向北边的白马方向
……
封丘到白马,百余里驿道
薛万淑遣出的急报信使昼夜兼程,次日一早,到了城中,进至郡府,将急报呈上
李善道看罢,令召薛世雄、李靖、高曦、萧裕等来见
诸人络绎到至将急报与他们传看
诸人看了,皆是面现思色
萧裕说道:“大王,郑颋、贾润甫龟缩管城多时,今忽倾巢攻封丘,薛将军所虑不无道理,或真因王世充已离洛阳,李密将大举北援开始……”
他话锋微顿,显有疑虑
薛世雄捻须接道:“可是前日刚刚议过,李密主力开拔,绝非旦夕可成,他就算将要大举北进,也不可能很快就到荥阳贾润甫这般急不可耐,便来攻我封丘,他就不怕我白马援军到后,与城中守军内外夹击,反噬其身?其中必有其它蹊跷!
李善道亦有同感,本能地觉得有诈,问李靖,说道:“药师,依你之见?”
李靖沉吟片刻,行礼答道:“大王,臣愚见,不外乎两个可能要么,贾润甫系奉李密之命,是在为李密打头阵,意在疲扰我军,先耗耗我锐气;要么借攻封丘,实则另有所谋以目下情势论,臣以为后者可能更大”
“哦?药师以为其所谋何在?”
李靖看向堂边的沙盘,说道:“敢禀大王,臣斗胆揣测,他此举可能是欲将我白马主力吸引到封丘,牵制之,然后其与郑颋图谋之地,或是开封!”
李善道闻言,下到沙盘前,看了看,说道:“药师,你是说佯攻封丘,实则为解开封之围”
李靖答道:“大王,开封被围已有多时陈大将军昨日军报,其城外营尽已拔之,罗士信困守孤城,已是岌岌可危开封一下,管城侧翼大开,即便李密主力开到,亦将不利故臣猜测,贾润甫、郑颋因此在闻知李密主力将至的情况下,有可能声东击西,先企图解开封之围”
高曦忍不住插嘴说道:“可管城的兵力只怕不够吧?薛将军军报,贾润甫所率之军约有万余,程知节部亦从在其军中,计郑颋剩余可用之兵,也就至多他来管城时带来的数千兵,加上管城本有之守军,无非万数他还得留下部分兵马看守城池,则他能用来解开封之围的兵力,不会超过七八千这点兵力,就是加上城中的罗士信部,也难撼动陈大将军的围城大军”
却高曦此言不错
李靖点头表示赞同,说道:“高大将军所言甚是,此亦仆之所疑”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两军对战,最要紧的就是判明对方的意图意图判明了,就好部署应对;意图若搞不明白,就不好部署应对了如果仓促应对,极易落入对方圈套
李善道掌兵已久,自知此理
他背着手,站在沙盘前,审视封丘、开封、白马、管城等地的位置、其间的山川、道路等等,思忖良久,说道:“现在可以判定的是,贾润甫攻封丘此举,必另有所谋我白马援兵朝夕即可抵达封丘,届时与城中守军呼应,便能给贾润甫以迎头痛击,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也就是说,他此攻封丘,一定不是为了封丘那么他意欲何为?李密、郑颋、贾润甫,对他们来说,当下最有两点是他们的心头刺,必要拔之不可一个就是开封的陈敬儿部,解开封之围,以保管城侧翼;一个则高延霸部,若能击退高延霸,东南的形势,李密就能渐渐稳住因此”李善道分析说道,“贾润甫攻封丘,当如药师所料,确必是声东击西之计,其之意图,也当如药师所料,或是在开封”顿了下,接着说,“也有可能或是在宛丘”
他看了眼高曦,说道,“至於沐阳所虑,郑颋余下的兵马不够解开封之围,进一步说,也不够解宛丘之围,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应当只是咱们暂时还没想通而已”
堂中诸臣随着李善道,都围在了沙盘边
他一番分析、总结下来,诸臣皆是信服,皆同意了他的判断
李善道环顾诸臣,问道:“若公等是郑颋、贾润甫,会怎么解决兵力问题?”
薛世雄考虑了下,抚须说道:“大王,若臣是郑颋、贾润甫,欲解决兵力不足的问题,臣会将遣往封丘之此路兵马,多张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