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
五道身影,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踏入了那座由无数骸骨堆砌而成的镇魔骨塔。
就在最后一人没入塔门的瞬间,轰隆一声惊天巨响,那扇由巨兽肋骨构成的塔门猛然闭合,严丝合缝,断绝了所有退路。
塔内,是另一番天地。
第一层空旷得诡异。
没有梁柱,没有阶梯,甚至没有墙壁的边界。
目之所及,尽是浓郁到化不开的灰色雾气。
这些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无声地翻滚、蠕动,散发着一股令人神魂悸动的死寂。
它们无孔不入,顺着众人的呼吸,沿着皮肤的毛孔,悄无声息地渗入体内。
“这雾,有古怪……”
一名客卿话音未落,眼神陡然变得空洞,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呆立在原地。
紧接着,另外两名客卿也接连中招。
一个浑身发抖,面露极致的恐惧。
另一个则双目赤红,状若疯狂,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嘶吼。
云天河心中警钟大作,刚想提醒众人,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
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城主府的演武场。
大哥云天海正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挂着胜利者独有的残忍笑容。
而在云天海的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他花重金请来的客卿,每个人都死不瞑目。
“二弟,我早就说过,你不行。”
云天海的声音充满了轻蔑与快意。
“废物,就该有废物的觉悟。”
他一掌拍出,仙力汹涌。
却不是攻向云天河的要害,而是精准地印在了他的丹田之上。
咔嚓。
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在云天河的脑海中炸响。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多年的仙基,如同被重锤敲碎的瓷器,寸寸崩裂,仙力如开闸的洪水般疯狂外泄。
剧痛与绝望,瞬间将他淹没。
“不!”
他瞪大了眼睛,疯狂嘶吼着。
却被云天海一脚踹翻在地,像条死狗一样蜷缩着。
“把他给我扔出天马城,我不想再看到这张脸。”
云天海厌恶地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苍蝇。
两名修士上前,架起四肢尽废的云天河,拖着他向府外走去。
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看到了周围所有人那鄙夷、嘲弄、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到了父亲云苍海冷漠失望的眼神。
他被逐出了城主府,沦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一个连凡人都不如的废人。
无尽的屈辱与不甘,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脏。
就在云天海那张放大的、充满嘲讽的脸庞即将彻底占据他全部意识,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时,一个画面毫无征兆地闪过他的脑海。
那是一个青衫身影,安然端坐。
面对玄仙后期的墨邪那致命一击,他只是随意地,屈指一弹。
叮。
一声轻响。
不可一世的墨邪,便如蝼蚁般惨嚎,生不如死。
那份风轻云淡,那份视强敌如无物的从容,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云天河心中那名为绝望的阴霾。
我的命运,什么时候轮到你云天海来定了?
一股灼热的、不屈的烈焰,从他近乎崩溃的道心最深处,悍然燃起!
“我的命,不由你定!”
幻境中,被拖拽着的云天河猛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眼前的世界,如同镜面般轰然破碎。
云天河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湿透。
他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那片灰雾之中,三名客卿仍在不远处或哭或笑,与自己的心魔苦苦纠缠。
而在另一边,萧辰负手而立,神情淡然地看着他。
那些以让真仙修士沉沦的幻境灰雾,在他身周三尺之地,便如遇到无形壁垒,自行退散。
“心魔,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萧辰淡淡开口。
声音不大,却像暮鼓晨钟,重重敲在云天河的心上。
云天河心神剧震,忍着神魂被撕扯的剧痛,对着萧辰深深一躬。
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敬畏与感激,却浓郁到了极点。
随后,他直起身,凝成三道神念,厉声大喝。
“守住本心,一切皆为虚妄!尔等之道,岂容虚幻动摇!”
暴喝如雷,三名客卿浑身一颤,眼中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云天河这才发现,意志越是坚定,从幻境中挣脱的速度就越快,受到的影响也越小。
他再次看向萧辰,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这幻境,竟对他没有造成分毫影响。
他的道心,究竟坚固到了何种地步?
待三名客卿陆续恢复神智,萧辰的目光,落在了大殿中间,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