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啥白天晚上了,傍黑天儿,孙传武就指挥着众人把董大力抬上车,然后拉着董大力到了坟地,直接放到了坑里。
封了土,老董头看着高高的坟头,站在原地表情有些落寞。
火光冲天而起,四头小母牛燃烧的火光照在老董头的侧脸,隐约能够看到老董头脸上挂着的泪痕。
该说不说老董头也讲究,特意在家里摆了两桌。
大家伙倒是也没啥怨言,今天不光是捡了笑话还混了顿酒,左右现在也没啥农活,全当解闷儿了。
三杯酒下肚,老董头举着酒杯喃喃自语。
“人啊,生下来就是牛的命啊。。。”
孙传武神色复杂的看着老董头,他说的确实没错,往后牛马满大街都是,那可不是天生牛马还是啥。
正喝着呢,门外就响起了几道哭声。
“娘哎!”
“我的亲娘哎!”
“奶奶!”
众人放下酒杯,老董头眼珠子一转,瞅了眼还有些发愣的老董太太,拔腿就往外跑。
“爹,爹你干啥去,俺娘呢?俺娘的灵棚呢?”
老董太太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恨的牙根儿都痒痒。
“董!爱!民!”
众人一瞅,忍不住笑了,这笑声一传俩,俩传仨,没一会儿,屋子里笑声就响成了一片。
董家俩儿子拖家带口的进了屋,边满哪瞅,边在那哭。
“娘哎,娘,娘。。。哎我操!”
看着黑着脸的亲妈,董老大吓的打了个哆嗦,大家伙笑的声音更大了。
“咋,咋回事啊这是?”
董老太太黑着脸问道:“你爹咋给你们说的?”
董老大缩了缩脖子:“娘,你没死啊?”
“咋滴,这么盼着我死啊?”
董老大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娘啊,你说你干啥啊你,吓死我了,这一溜道给我哭的啊,呜呜呜,吓死我了你。”
董老太太态度缓和了不少,把董老大拉了起来。
董老二也在旁边边哭边说:“俺爹说你走了,让俺们赶快回来,这给我俩吓的啊,领着孩子就往家走。”
老董太太让老董头气乐了,她能不知道咋回事儿么,两口子过了那么多年了。
她知道他是怕俩儿子不回来给牛大力守孝,这是编了个瞎话呢。
“俺爹呢?”
“跑了!”
过了好一会儿,老董头鬼鬼祟祟的探出头,屋子里的人都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老董头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屋里一瞅,光看着儿子孙子他们了,唯独没看到自己媳妇儿。
他刚松一口气,突然感觉旁边有杀气,一歪头,就看到墙边守株待兔的老董太太。
老董头:━━∑( ̄□ ̄|||━━
老董太太对着老董头耳朵一揪,喊道:“进来吧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大家伙吃饱喝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回了家,孙传武也没敢提董大力的事儿,老爷子摔摔打打的,瞅着心里就不咋痛快。
莫名其妙跟牛拜了把子,老头子能痛快都出鬼了。
赶忙上炕睡觉,第二天天还没亮,孙传武就被煤球的犬吠声吵醒了。
一看表,才四点多。
孙传武赶忙穿上衣服,拿着手电就出了屋。
老爷子那屋灯也开了,正好也推开了门。
“爷你进屋,我瞅瞅咋回事儿。”
“嗯呢。”
孙传武边在边喊:“谁啊?”
外面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孙先生家么?”
孙传武一听就知道这是来活了。
“是,稍等会儿啊。”
敞开了大门,孙传武一瞅,这人看着有点儿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人在哪见过。
“您是。。。”
“那个,我是铜矿的。”
听着有些拗口的普通话,孙传武瞬间想到了一件事儿。
今年康凯他妈犯病的时候,孙传武拉着他们往回走,正好在铜矿碰到一个送葬的。
这人好像就是那个队伍里的,口音和告诉自己会车的那个人差不多,都是偏南方那边的口音。
当时孙传武和康凯还寻思呢,这家人八成是出了啥龌龊事儿了,当时康叔拦着不让管,这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家里出事儿了?”
孙传武问道。
“对,家里有人走了,您看方便出趟活不?”
“先进屋说。”
领着这人进了屋,直接去了老爷子那边。
老爷子茶水都泡上了,招呼着事儿主坐下。
“小伙子,先坐下喝杯水,暖暖身子。”
“谢谢老爷子。”
坐下以后,事儿主喝了口水,孙传武递过去一根烟,开始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