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钳制。
倪芳芳疾言厉色:“你是哪家的?敢私下倒卖桑医正的药?这药是治病救命的,不是让你拿来牟利的!”
“我没有……我不是……”仆役试图挥开倪芳芳的手,混乱中,只听“啪嗒”一声轻响,一个青瓷小瓶滚落在地。瓶身上贴着醒目的标签“妙娘功德膏”,仆役连忙又跳过去捡起来揣入怀中。
倪芳芳厉声道,“说!谁指使你来买药的?病患在哪里?为何不敢让桑医正面诊?!”
“咦?那马车,那徽记……”人群中,一个眼尖的车夫指着国公府那辆华贵的马车,惊疑不定地低呼,“像是……镇国公府的?”
“镇国公府?”旁边立刻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没错!就是那个标记!我认得!”另一个声音肯定道。
“没错了。要真是下人得了这腌臜病,还能在跟前伺候?还能坐这样富贵的马车来?”
这低声的议论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无数的目光从挣扎的仆役身上,唰地一下,全部转向了那辆紧闭着车帘、装饰着显赫徽记的国公府马车!
镇国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撩起车帘,站在车前怒吼道:“你是哪家的?竟敢上我国公府的马车?”
“啊,对、对不住,”仆役醒悟,一边后退一边扬声解释:“我、我上错车了。我要去给我家亲戚。”
上错车?这镶金嵌玉的国公府马车也能上错?
众人哪里肯信?
倪芳芳追问:“你亲戚为何不来看诊?”
仆役说道:“他腿脚不方便,很不方便。我替他拿一瓶药回去试试。”
说罢,他揣着药朝着人群之外跌跌撞撞地跑了。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马车,声音也逐渐放大。
“我听说除夕宫宴,二公爷可是称病没露面啊!”
“嘶——难道……”
“估计二公爷就在车里。”
“啧啧啧……堂堂国公府二爷,竟染了这病……”
窃窃私语如同无数细密的毒针,穿透厚重的车帘,狠狠扎进车厢内!
崔老夫人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外面那些越来越清晰的议论声如同魔音灌耳!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陷入皮肉,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镇国公对着车夫发出一声压抑着狂怒的低吼:
“走!撞也要撞出一条路来!回府!”
随车的仆从将车团团围住,拉车的拉车,拽马的拽马,终于是腾挪转移地从横七竖八的油蓬马车中辟出一条路来,磕磕巴巴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