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神道人正陪着个中年人喝茶聊天,看到我过来,便笑道:“惠真人做完功课了。”
那中年人便立刻起身,紧着上前两步,主动伸出双手,客客气气地道:“惠道长,你好,我是赵开山。”
这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眉眼同赵开来有些相似,带着些许松懒气,手掌绵软干燥,一看就是个富贵闲人。
我同他浅浅握了下手,道:“久等了,是赵主任让你来接我们的?”
赵开山道:“倒也不是,我今天正好过去闲坐,听开来说要安排人来接你,正好也没事,就自告奋勇来跑这一趟。”
我问:“你跟赵主任是兄弟?”
赵开山道:“叔辈兄弟,平时来往挺密切。”
我打量了他几眼,道:“富贵盈身,你不是公家人。”
赵开山道:“道长好眼力,我这人打小懒散惯了,受不了公家规矩的约束,就自己在外面做点小生意。”
我点了点头,道:“做生意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做生意就是响应国家召号啊。”
赵开山笑道:“道长不愧是高天观弟子,张嘴就是国家大政,倒显得我浅薄了。我啊,没想过那么多,就是想挣点钱让自己过得舒坦点。这位就是小韩姑娘?我们这就走吧,眼瞅中午了,迟迟不回去,怕是开来两口子要等得急了。为了今天,开来特意请了一天假,亲自下厨做菜。”
我说:“赵主任还会做菜吗?倒要尝一尝他的手艺,走吧。”
赵开山转身同照神道长告辞,谢过他的招待,当先便往外走。
我领着韩尘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照神道人也陪着送客,直到出了白云观,赵开山去开车,他才低声问:“惠真人,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没惹什么大事吧。我可是跟赵开山说你在做修行功课,不能打断。”
我说:“放心,没惹什么事,就是放火烧了门头沟的火德星君庙山门。”
照神道人愕然道:“那庙不是你指使人请吴高诚去主持盖起来的吗?吴高诚去深圳主持你新建的那个发展基金,你怎么烧他的庙?”
我说:“那庙已经不是他的了,鸠占鹊巢,成了别人的老窝,不烧还留着吗?”
照神道人一听,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问:“没闹出人命吧。”
我说:“没有,我这人向来言而有信,既然答就了赵开来,就一定不会在年前闹出人命来。”
照神道人松了口气,道:“没出人命就好。”
我说:“不过庙里的道士都被烟熏到住院,现在那庙空着没人管理,你安排几个得力弟子去接管吧。”
照神道人道:“不行,这不合规矩。就算星君庙里的道士住了院,可等好了,不还得回去嘛。”
我说:“如果你派人过去接管,那些人就不会再回去了。”
照神道人问:“为什么要让我派人去接管?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说:“你不派人的话,我就去联系别的道观,只是看着那道观空着太可惜,没有别的理由。”
照神道人盯着我,一直看到赵开山开车到近前,方才说:“行啊,我派人过去先接着,但我肯定不会抢这庙,庙里的道士回去,我就把人撤回来。”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带着韩尘乐上车。
赵开山摇下车窗又挥手同照神道人告别,便载着我和韩尘乐离开白云观,一路穿街过巷,开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一处四合院前。
进门就见姜春晓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满着水果蜜饯,手里还抓着把瓜子。
看到我们,姜春晓从沙发上跳起来,道:“总算是来了,还以为你们今天不能来了呢。”
这动作把赵开山唬了一跳,连忙伸手虚扶,道:“姑奶奶,你慢着点啊。”
姜春晓道:“这才几个月啊,能什么事,开山哥你那么小心干什么?又不是你的种。”
赵开山一脸苦笑,道:“这话说的,我关心你还关心差了?”
姜春晓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也就是二哥脾气好,换我当家,门都不让你进。”
赵开山道:“哎,哎,春晓,你这话说的,有点昧良心了啊,我什么时候找开来给我办过事?没有吧。”
姜春晓道:“是啊,你不找他办事,可别人找你办事啊。你这阵子没事就总过来扯闲篇,扯几句就扯到那个什么汪大师身上去,是几个意思?”
赵开山道:“哎,春晓,你可别不识好赖人啊。我为什么提汪大师,你还不知道?要不是因为开来,就你这驴脾气,你当我愿意管你呢?人汪大师有真本事,跟那些撞摇撞骗的家伙不一样。英国女王伊莉莎白知道吧,前年严重失眠,欧美的名医请遍了也没治好,汪大师一出手就给治好了。女王一高兴,就赐了汪大师个勋爵,那合影照片和爵士证明我可是亲眼看到的。连着帮忙请了汪大师的港督都得了好大的彩头。你让人给看看,保准能治好你这毛病,犯得着这么天天熬吗?你睡不睡着干我屁事,要不是看着开来天天愁成那样,我稀得管你这疯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