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杰是睡着的状态，不过眉头皱着，时不时还抽两下。
不知道是梦到被人搞，还是太痛了。
老冯在痛诉，“我接到他的时候，眼神都是散的。”
“那帮畜牲为了掩盖老板的傻，还拿被子把他捂得严严实实的。”
“走的时候还威胁我们，说我们敢闹，他们有的是办法让我们闭嘴。”
“还跟夏总说，是因为你和龙明华内斗，这是城门失火，夏总活该。”
老冯控制不住了。
其实没有谁控制得住，只不过，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一样而已。
夏有杰隐隐感觉有人在他身边守着。
不过太痛，也太累，只想一觉睡个够。
等到他感觉有人在翻动他的身子的时候，才试着睁了睁眼。
外面已大亮，医生在查房，床前是叶伯常……
医生在说，“前面那个医院不晓在搞啥名堂。”
“简单的护理知识都没有。”
“伤者一裤裆的屎，都干得起壳壳了。”
“腿断了，连复位都没复，就敢上夹板。”
“就之前那个样子长下去，以后基本就落下残疾了。”
“幸亏送来得早，照了片，复了个位，在床上养一阵子。”
“还好，不用开刀上钉子。”
“保守治疗，长得好。”
“有轻微脑震荡，还要多观察。”
“他这个情况，在这里至少也要躺七天。”
叶伯常起身跟医生握手，“谢谢你，医生。”
医生挥挥手，让身边十几个学生先出去，这才说，“品冠给我打的电话。”
“运气也好，有个老板刚刚出院，我马上就把这个伤者收进来。”
“要不然我去哪里给你找单人病房。”
“叶总不要客气，感谢你替我们这些老辈子照顾品冠。”
“五一节他结婚，到时候，我们好生喝两杯。”
叶伯常说，“一定。”
“对了，我想问，他的喆没问题嘛。”
咳……夏有杰咳了一声，大家才发现他醒了，夏有杰艰难地说了一句，“还是硬的。”
哈哈哈哈……医生笑了一阵，“硬的好，硬的好，那我就先去查房了。”
“病人，好好休息，能下地就下地活动，多吃肉，好得快。”
医生走了，李东把病床摇起来一些。
叶伯常笑看着夏有杰，“云西是救命的，不是养病的。”
“开了刀的手术，他们一般也只让人在医院躺三天。”
“只要能下地，都让你回家去养。”
“让你在这里躺七天，还是挺严重的。”
夏有杰昨天连话都说不出来，今天可以说话，只是说得慢，就像肺被伤到了，一说话，很累，全身扯着痛……
“他们把我往死里虐的时候，我就晓得，你肯定没有事。”
“只有你没事，他们才那么气急败坏。”
“我啥都没说。”
叶伯常说，“老夏，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夏有杰说，“谢谢你，我晓得，你不会不管我的。”
叶伯常说，“我给你的那些项目，你可以继续做。”
“但是以后的情况，可能就不好说了。”
“你放心在病床上养。”
叶伯常的电话响了，高复生在电话里咆哮，“叶伯常，几点了，不来报到，我们就当你畏罪潜逃了。”
病房里很安静，话筒里就像是高复生把头伸过来在朝叶伯常大叫。
叶伯常说，“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叶伯常看着夏有杰，再看看床头，“昨天晚上给你带过来的饺子……”
“你睡着了……”
“认识你很高兴，老夏。”
“保重！”
叶伯常走的时候，就像再也不回来了一样。
夏有杰就不笑了。
笑起来的时候，扯着全身都在疼。
他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笑。
李东说，“冯哥，你先去吃早饭。”
老冯收拾收拾，出了病房的门。
夏有杰说，“你把餐盒里倒点开水，把那饺子给我热一热！”
李东一边照做，一边说，“伯常在处理他妈娘家那边的事的时候，他那个表弟因为涉毒，被抓了。”
“咬了一堆人出来。”
“其中有一个叫龙波的。”
“这个龙波他爸就是二院那边当官的。”
“之后为了给他儿子出气。”
“也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关系，现在就在设计院当书记。”
夏有杰算是他们眼中的池鱼。
整个饺子塞进了嘴里，夏有杰含糊不清地问，“叶总他有麻烦吗？”
李东点点头，“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不会牵连到夏总了。”
“伯常说，他自己的事，他能自己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