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璇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身后一声闷响。
她猛然回头，只见李令歌单膝跪地，轩辕剑插在冰面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墨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李令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黏在苍白的脸颊上，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眼睛此刻半阖着，长睫投下的阴影里藏着难以掩饰的痛苦。
他体内的纯阴之气还不够。
墨璇咬了咬下唇，转身走回他身边。
“你逞什么强。”
声音虽冷，她却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触手的瞬间，墨璇心头一颤，她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温度，心炎显然还未完全压制。
李令歌喘息着抬头，嘴角却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
“看来还得劳烦你再救我一回。”
墨璇别过脸去不看他，耳尖却微微发烫。
她想起方才在泉中的情形，两人肌肤相贴，呼吸交融，那感觉太过亲密，亲密得让她心慌。
“闭嘴。”她粗暴地拽起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若不是为了族人，我早该让你烂在这里。”
李令歌低笑出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口是心非。”
墨璇正要反驳，忽然感觉肩上一沉。
李令歌整个人倒向她，下巴抵在她颈窝处，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
她僵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我走不动了。”
他的声音虚弱得近乎呢喃，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锁骨。
“抱我进去。”
这分明是借病弱之态亲近她！
墨璇气得指尖发抖，却在他身体下滑的瞬间本能地收紧手臂。
李令歌顺势将重量完全交给她，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触，呼吸交错。
“无耻。”
墨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却认命般弯腰，一手穿过他的膝弯，将他打横抱起。
泉水依旧冰冷刺骨，墨璇踏入的瞬间就打了个寒颤，怀中的李令歌却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往她怀里钻了钻。
她低头瞪他，却对上他无辜的眼神，那双眼尾微挑的凤眸里盛着狡黠的光，哪有半点昏迷时的脆弱。
“你装——”
“热。”
李令歌不安分地在她怀中扭动，手一伸，溅起一片水花。
墨璇慌忙按住他乱动的手：“别闹！”
“鞋袜湿了。”
李令歌的余光看向了墨璇的玉足，当他的手指碰到他脚踝时，墨璇突然轻颤了一下。
“我自己来。”
墨璇刚要伸出手，却被李令歌突然握住了手腕。
李令歌的指尖在她脉搏处轻轻摩挲，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墨璇猛地抽回手，却被他反手扣住五指。
两人在冰冷的泉水中十指相缠，温度从交握处一路烧到脸颊。
“松手。”
她命令道，声音却不自觉地放轻。
李令歌恍若未闻，反而用另一只手解开了她的罗袜系带。
墨璇一惊，下意识要缩回脚，却被他牢牢握住脚踝。
“你干什么！”她声音都变了调。
李令歌慢条斯理地褪下她的罗袜，指尖划过她脚背的曲线，在脚踝处暧昧地画着圈。
墨璇浑身僵硬，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脏，别……”
她声音发颤，伸手去抢被他脱下的罗袜。
李令歌却将罗袜攥在掌心，低头轻嗅。
“不脏。”
“你！”
墨璇羞恼交加，一掌拍向水面，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两人的脸。
李令歌不躲不闪，任由水珠顺着下巴滑落，目光却始终锁在她脸上，炽热得几乎要将人灼伤。
泉水中，李令歌忽然收敛了调笑的神色。
他松开墨璇的脚，抬手抚上她的脸颊。
“我有可能还会昏迷一段时间，可能需要你带我赶过去。”
墨璇一怔，方才的羞恼瞬间被担忧取代。
她抓住他的手腕：“多久？”
“不确定。”
李令歌的呼吸变得沉重，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垂下。
“混沌青莲...不能让他们先拿到...”
“我会为你争取到时间。”
墨璇的语气透着一股斩钉截铁，声音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李令歌虚弱地笑了：“这么紧张我？”
“闭嘴。”
墨璇别过脸，却感觉额头一暖，李令歌轻轻吻了她一下，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交给你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头一歪，靠在她肩上彻底昏睡过去。
墨璇呆立片刻，才慢慢收紧手臂。
她低头看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鬼使神差地用手指描摹他的眉骨，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