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头痛欲裂，这个原本已经忘记的名字如同一把钥匙，拨开了所有云雾，那些模糊的、遥远的、看不清的画面和记忆争先恐后的冒出水面。
“什么程检察官，不认识，我只是一个知心大姐姐啦，讨厌！”
“他是我妹妹，以后她结婚，我就是她娘家人，以后她的孩子，要管我叫舅舅。你说是什么妹妹？”
“看见这个没有，邪不胜正，哥一身正气！”
“姜晚，别放弃，也别一个人冒险。回头看看，我还在呢。”
那一张英俊端正的脸，温和细腻的心思，正义善良的底色，坚毅坦荡的性格……被扒穿马甲时窘迫发红的耳尖，永远结实靠谱的坚实后盾，和家人一样的相处和温暖。
程铮，程铮。
“哥……”
姜晚双眸紧闭，失神喃喃，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沁出，掉落在沈司遇的手背上。
沈司遇抓着姜晚的肩膀，心都在跳，“别哭，别哭。”
姜晚睁开眼睛，眼底一片血红。
就在这时，一直在躲避后面追击的林枫突然叫了一声，沈司遇抬头看去，只见前方大雾之中，一小片坍塌的山石挡住了所有去路！
车速太快，根本来不及刹停！
电光火石的瞬间，沈司遇下意识就把姜晚摁在了自己身下。
“砰！”
剧烈的撞击传来，车辆翻滚了两圈最后才停下。
“都，都没事吧？”林枫一边咳嗽一边问，撞击的过程中他已经最大程度保全了车里的人，虽然看着严重，但防弹级别的车安全系数超高，惊吓难免，伤势应该不重。
最惨的是沈司遇。
他牢牢把姜晚护在身下，为她挡去了所有冲击和可能的危险，那过程中，一块碎裂的塑料片扎在他的后背上。
姜晚鼻尖都是血腥味。
都这样了，沈司遇还能贫嘴，他用非常不正经的口吻道，“别感动，你要说感动，那我可要你嫁给我了啊？”
“不敢动。”姜晚回。
沈司遇扑哧笑出声，他用指腹抹去姜晚眼角的泪，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声，“我就知道。”
这边的状况一出，季庭礼那边的人就围了上来。
走不了了。
祈墨在第一时间就踹开了变形的车门从里出来，然后又顺手把卡在座位里的林枫也给拖了出来。
双方人马对峙。
气氛紧绷如同一根弦，随时有断裂的危险。
季庭礼一贯的温润和风度消失不见，他下了车，两旁的手下自觉让出了一条路，季庭礼穿过人群走上前，目光阴鸷地扫向对面，“姜晚呢？”
他的对面只有一个林特助，以及祈墨，还有祈墨的几个手下。
祈墨没什么表情，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的眼里是一点点凝聚的杀心。
对季庭礼的杀心。
季庭礼微微抬手，身后的手下包括阿林都的守卫呼啦一下上前。
“把姜晚交出来，我放你们走。”季庭礼的语气阴沉沉的，比头顶涌动的黑云更具压迫感。
姜晚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没动。
在沈司遇不老实的想要出去时，姜晚抬手就把受伤的沈司遇摁回座位，拿着一大团的止血纱布按在他的伤口上。
沈司遇疼得嘶嘶了两声，本想故意哼哼两句，但在看见姜晚压抑到了极点才泄露那么一分一毫的情绪时，他叹了口气，从姜晚手里接过那团染血的纱布，道，“去吧。”
姜晚下了车。
祈墨已经和季庭礼交了手。
季庭礼想要查看那辆车，但被祈墨挡着，两个怀有同样的心思且都想要杀了对方的男人，那根被绷紧的神经一下就断了，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彻底被点爆！
不约而同的是，两人谁也没有让手下掺和进来，都要对方死在自己手里！
听见车门声响起的那一刻，祈墨和季庭礼同时朝着姜晚看去。
可他们还没看清姜晚的脸，就先听见了一声枪响。
子弹破空而来，穿透雨幕击中了季庭礼！
他的前胸，一抹血花绽开。
季庭礼骤然看向姜晚，她手里的枪口还是热的，一丝烟雾泛起又被雨水浇灭。
山林中的雾气久久不散，空气中的潮湿伴随着泥土气息，季庭礼没看自己的胸口，没管身后手下的诧异和惊愕，也没管祈墨的杀招，他就这么定定看着姜晚，隔着明明很近却又遥远的距离。
姜晚那一双眼睛清清冷冷，从来都清醒又理智，她对身边所有人都有一种近乎包容的感情，唯独对他没有。
唯独——对他没有。
季庭礼突然间笑了，天地万物在瞬间远去，他的视野收窄再收窄，小到只能框下姜晚那道纤细的身影。
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他只想抓住眼前这个捂不热的人。
哪怕折磨到死！
季庭礼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在祈墨又一次攻击过来时，他反手拧住祈墨的胳膊，骨头咔咔的声音响起，季庭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