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灵书院学生的加入，的确是帮大忙了。
    其实所谓的牛痘之法，最有用的是用于预防，对于确诊得了痘疫的病人用处并不大。
    而赵望卿那牲口之前将正常人和痘疫患者都关在城中，燕灼灼进城后，下令种痘，而这牛痘基本上也是种给轻症或尚未患痘却与痘疫者接触频繁的那些人。
    而危重者，则需另外的法子。
    这又不得不提到鹿灵书院的学生了，除了牛痘之法外，他们还带来了许多别的东西。
    譬如用来给患者敷伤口的药物，是一种混浊液体，燕灼灼看过这液体的制作法子，竟是取自橘子皮上长得绿毛。
    百里清河悄悄与她说，“此法是从《土霉制法》这本书里学来的，这本书是……咳……景师叔留下的。”
    燕灼灼恍然，又是她母皇留下的东西啊。
    “那患者口服的这……”燕灼灼轻掩口罩，明明口罩好几层，中间还夹着碾碎的草药，可燕灼灼看到患者们喝的那药还是能感觉到那味儿。
    竟是蒜汁。
    “那是蒜素，可防痢疾。”
    百里清河带来的新奇之物太多，燕灼灼眼前一亮又一亮。
    关键这都些东西是真的能救人命。
    裴城内，每天都会有人死去，但每天也会有人病情好转。如此情况持续了十天之后，轻症区内，病患悉数痊愈。
    重患区内，又个别转入轻症，但大多数还是没熬过去。这也是不可避免之事，痘疫难治，唯有预防一途。
    万幸牛痘之法已广传出去，以裴城为中心，江南府其他地方也都在遵照此法进行预防，倒是从根本上扼制了痘疫的扩散。
    这中间不是没有那个头铁的官员，想要敷衍了事，但事情是早上敷衍的，狗官的人头是当天晚上被砍得，沈墨亲自带人，凡事不把长公主的命令当一回事的官员，都是此下场。
    一时间，长公主麾下禁军猛如蛇蝎，比之锦衣卫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消息传遍江南府。
    也有‘聪明人’觉得奇怪。
    “长公主刚到裴城就杀了个人头滚滚，这些官老爷怎还敢敷衍干事，他们凭什么以为长公主会放过他们？”
    “兄台好生单纯，你竟真信了这些人是因为敷衍差事才被杀头的？”
    “啊？难道不是？”
    “这些官老爷又不是傻的，长公主命令一下，谁敢敷衍。可不管他们敷不敷衍，都逃不了一个死！你没发现吗？被杀头的这些人，或是鱼肉百姓，勾结士绅的，或是与淮南王走的极近，过去乃是其簇拥的。”
    “啊这……这位殿下好手段啊……”
    “可不嘛，不愧是先皇之女，果然有先皇之姿……”
    坊间议论不绝。
    裴城秩序已定，倒是不用燕灼灼在继续留在城中坐镇了。
    只是燕灼灼并没立刻离开。
    是夜。
    萧戾坐在马车内，眼上缠着一圈发带，将他眼睛遮住。
    他斜依着，语气有些无奈：“殿下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夜黑风高，把你拖到城外山头埋了，怕不怕？”燕灼灼故意吓唬人。
    萧戾差点笑出声来。
    “嗯，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