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疯了吗?”
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这个念头,眼神中满是惊愕与疑惑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愕然惊奇地望着司马懿
只见他语无伦次,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身躯也随着情绪的激动而不停地晃动
那模样与平日里那个冷静自若、深藏不露的他判若两人,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理智
曹操本就因连日来的战事不顺而心烦意乱,此刻看到司马懿如此失态,顿时怒从心头起,眉头紧皱,眼神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他脸色一沉,喝道:
“司马懿,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究竟怎么回事?”
这一声怒喝,如闷雷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也让原本嘈杂气氛,随之安静下来
这一声喝,终于令司马懿从那亢奋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司马懿却并未像往常那样,赶忙告罪赔礼,依旧满脸兴奋,大步流星地回至殿中,笑呵呵向曹操一拱手:
“陛下,天佑陛下,天佑我大魏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曹操原本恼火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陡然间转为异色,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只是,希望之中,却仍带着一丝怀疑,问道:
“仲达,此话怎讲?莫要故弄玄虚”
司马懿强压下内心的兴奋,回头一指殿外:
“臣先前就判断,今年必定又是一个暖冬,不可能会是个寒冬”
“臣以为,先前蒲坂黄河结冰,只是天时偶变,必不能长久”
“陛下请看,外面覆雪已然融化,气温也大幅回升,天气又暖和了起来,这分明就是重回暖冬的迹象”
“想来此刻黄河必定也已融化,这就证明,臣的判断并没有错!”
众臣听闻此言,纷纷将目光投向殿外
只见原本银装素裹的世界,如今已渐渐露出原本的色彩
微风拂过,已不再有刺骨的寒意,而是带着丝丝暖意,仿佛春日已经提前降临
众人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难道司马懿所言属实?
唯有贾诩,老谋深算心思缜密,眼眸微微一动,目光望向殿外景象,隐隐猜到了司马懿言外之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曹操语气瞬间变得温柔了几分,甚至是掺杂入了些许期许,问道:
“仲达,继续说下去,你到底什么意思?”
司马懿又几步来到地图前,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滑动,眼神中燃动自信的光芒:
“黄河既然能融化,渭水自然也要跟着一并融化,一条没有封冻的渭水,就成了我们阻挡汉军的天然屏障”
“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再惧汉军依葫芦画瓢,踏冰过渭河呢?”
曹操听到这里,心头剧震,仿佛瞬间被打了一针强心剂
他竟不用拐杖,腾的跳了起来,紧紧盯着地图,眼神中欣喜渐渐狂燃而起
司马懿神情亦是越来越兴奋,继续说道:
“渭水既不封冻,那我们就可依旧退往渭口,以渭水为屏障,阻挡汉军南下”
“只要渭口不失,潼关则可保,潼关乃关中咽喉要地,汉军的粮草军资就无法走潼关大道入关中,只能走河东转运”
“那么其粮道,必定是先入河内,再由河内入河东,接着再由蒲坂津渡河方能进入关中”
“粮道经此辗转,势必消耗巨大,不能长久”
“汉军长途跋涉,本就疲惫不堪,再加上粮草供应困难,士气必然会受到影响”
说到这里,司马懿咽了口唾沫,稍作停顿,然后指尖狠狠地戳在了“渭口”所在:
“那么汉军在攻下蒲坂关后,定然不会直取长安,只能选择沿黄河南下,攻取渭口,逼迫我们放弃潼关”
“如此,汉军的粮草才能走潼关大道运进关中,缩短后的粮道,方才能供得起数十万汉军所用”
“可我们又怎会让他们轻易得逞?”
“我们就能收缩兵马至渭口,依托渭水为屏障,半渡击之以阻挡汉军过河攻我渭口”
“同时可调动西凉骑兵,不断袭掠汉军粮道,西凉骑兵来去如风,汉军极难防范”
“而汉军过不了渭水,粮道又不得安宁,只要能耗得数月,开春雨水普降,道路泥泞难行,大耳贼就只能下令撤兵”
“如此一来,我们就不必放弃雍州,便能熬退汉军,重新收复蒲坂关”
“我大魏便就此转危为安,渡过了这一次灭国难关啊陛下!”
司马懿说完,向着曹操深深一揖
曹操紧盯着地图,咀嚼着司马懿所说,嘴角抽动,额头青筋突涌,眼神越来越兴奋
他仿佛看到了汉军在渭水前,望而却步的无奈模样,看到了西凉骑兵在汉军粮道上奔行如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