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几天,魏雪红怕极了。每当老黑提着煤油灯走下台阶,她就会缩在墙角发抖,像只受惊的兔子。她学会了顺从,学会了讨好,学会了在老黑面前露出温顺的笑容。
“我不会再跑了……”她总这样轻声细语地说,声音软得像,眼神却死死盯着地宫角落里那把生锈的镰刀。
渐渐地,老黑放松了警惕。有时他会解开她脚上的绳子,命令她跳舞给他看。在摇曳的煤油灯光下,魏雪红赤着脚在冰冷的地面上旋转,裙摆扬起时露出青紫的膝盖。老黑就坐在破旧的太师椅上,一边啃着梨子一边拍手叫好,果核随意吐在她脚边,汁水溅在她苍白的脚背上。
“再转一圈!”他醉醺醺地命令道,眼睛里闪着野兽般的光。
魏雪红就继续转,转得头晕目眩也不停下。她知道,这是她活命的机会——让这个恶魔相信她已经彻底屈服,相信她像只被驯服的鸟儿,再也不敢扑腾翅膀。
……
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在深夜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李睿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第五杯咖啡一饮而尽。桌面上铺满了案件资料,红色标记笔圈出的“老黑”两字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刺目。
滕艳兰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出一串急促的声响。“还是没有直接证据,”她声音沙哑,“附近几个村都走访过了……”
“吱呀——”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鲍文婕抱着一摞档案冲了进来,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出事了,”她气喘吁吁地说,“下面派出所压了两个失踪案没上报!”
“什么?”滕艳兰猛地站起,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的手指紧紧攥住桌沿,指节泛白。“什么时候的事?”
“早的半个月,近的三天。”鲍文婕将档案摊开,“一个是女工梅雪琴,一个是……”
李睿已经抓过档案快速翻阅,当看到“工作单位:老黑梨园”几个字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梅雪琴是老黑的员工?”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滕艳兰一把夺过另一份档案,当看到失踪人魏雪红的户籍地址时,她的呼吸一滞。“和老黑同村……”她抬头与李睿对视,两人眼中同时闪过锐利的光。
“为什么不及时上报?!”滕艳兰突然将档案重重摔在桌上,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是重大线索!如果早点……”
“滕队。”李睿按住她的肩膀,感受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他转向鲍文婕,“立即申请搜查令,通知特警队待命。”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了李睿冷峻的侧脸。雷声轰鸣中,他抓起车钥匙:“我们现在就去梨园。”
雨刷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却仍赶不上暴雨的来势。警车在泥泞的乡道上颠簸,车灯照亮雨幕中歪斜的梨树,那些扭曲的枝干像极了求救的手臂。
“你觉得会是他吗?”滕艳兰紧握车门把手,指节发白。
李睿的视线始终盯着前方:“我觉得是他!”一个急转弯打断了他的话,轮胎在泥地上打滑,“……我的直觉不会错。”
与此同时,魏雪红正蜷缩在地宫的角落里,耳朵紧贴着地宫的木门。外面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没有。老黑已经出去一整天了,临走前把她的手脚捆得死紧,麻绳深深勒进皮肉里,稍微一动就火辣辣地疼。
“不能再等了……”
魏雪红咬着嘴唇,开始慢慢扭动手腕。粗糙的麻绳摩擦着伤口,温热的血渗出来,反倒让绳子滑了一些。她疼得眼前发黑,却不敢停下——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一小时……两小时……
汗水浸透了她的后背,头发黏在苍白的脸上。她的手腕已经血肉模糊,但绳子终于松动了。
“快了……快了……”
终于,右手挣脱出来!她颤抖着解开脚上的绳子,踉跄着扑向地宫的木门——
“咔嗒。”
门纹丝不动。老黑从外面锁死了。
魏雪红的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绝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
“冷静……冷静……”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转身在地宫里摸索。潮湿的墙壁上挂着农具,她的手指碰到一把生锈的小刀——
“有用!”
她疯狂地撬着门锁,可铁锁纹丝不动。小刀“啪”地一声断成两截,魏雪红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她抬头——
月光。
地宫角落的墙壁上方,有一道细小的裂缝,微弱的月光像银线一样漏进来。魏雪红的眼睛猛地亮了。
她抓起墙上的铁锹,开始疯狂地挖那道裂缝。泥土簌簌落下,呛得她直咳嗽,可她不敢停。指甲劈了,手掌磨出血泡,但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只知道拼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