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还想不想救林娘子了?”碧桃有些发急。
“你先将我送去找到我阿娘,再出来。”姜瑶道。
碧桃无法,只得将姜瑶带到后院的厢房。
这几间厢房早就没有人住,平日便是用来做杂物房。正中间的一间靠墙放着一张小床,林依芸便蓬着头躺在床上。
听到动静,她猛地抬头,眼里的光亮得吓人:“瑶儿,是你父亲让你来接我出去吗?”
姜瑶扑到木栏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娘,表兄求了父亲,可父亲……父亲不肯松口。”
林依芸眼里的光瞬间灭了。她死死抓住姜瑶,“不肯松口?他凭什么不肯松口?我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后宅,他如今竟要眼睁睁看着我死?”
“娘,你小声点!”姜瑶的手腕被她握得生疼,“我也是趁着没人偷偷来见你!”
林依芸一脸绝望,她眼神凌乱凄楚,“瑶儿,你再去求求他,求他看在你是他唯一女儿的份上,饶娘这一次!”
姜瑶哭着摇头:“我求过了,可父亲根本不听。”
林依芸瘫坐在床上,眼神涣散。过了许久,她忽然抓住姜瑶的手,声音发颤:“瑶儿,你去求姜梨,让她在你父亲面前说几句好话,饶了娘这一次。”
“谁?”姜瑶愣住。
“姜梨!”林依芸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疯狂的希冀,“她如今得了太后青眼,你父亲都自然要敬她三分。你去求她,她若肯点头,你父亲定会给她这个面子!”
姜瑶犹豫了。
阿娘说得没错,姜梨如今得到了太后和皇上的赏赐,父亲对她定然十分看重。但阿娘和哥哥的所作所为,姜梨定然不会去跟父亲求情。
她本想拒绝,可看着母亲哀求的眼神,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次日清晨,姜梨刚带着锦儿出门,就见姜瑶穿着月白色襦裙,眼圈红肿的拦在她面前。
“姐姐。”她怯生生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姜梨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姜瑶想要笑笑,但笑容刚到唇角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姐姐,我想……求你救救我娘。”姜瑶咬着娟帕,快要哭出声来,“求你看在我与你同是姜家女儿的份上,跟父亲说句好话,饶我娘这一次吧!”
姜梨望着她弱不胜衣的身姿,心里五味杂陈。
前世她便是凭着这副弱不禁风,又不谙世事的模样,赢得了她的怜惜。她将她接到林家,没想到她却与林祎在一起,最后霸占了她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让她含恨而终。
这一世,就算姜瑶磕破头,她也不再做这样的蠢事。
冻僵的蛇也是蛇,一旦逮着机会,便会露出毒牙。
“你大概忘了,自打我跟着阿娘出了姜家那一日,便已经不再是姜家的女儿了。”姜梨的声音很淡,像秋日的湖水,“再说,你娘原本就是咎由自取,恶人恶报罢了。她如今这样的下场,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去求情。”
姜瑶的脸瞬间惨白。
“还有你,日后不要再来找我。”姜梨目光沉静,与她对视,“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我绝不会相帮。”
瑶猛地抬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已经低声下气的求她,但她仍旧如此无情。姜梨,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站得高的人通常也摔得最疼,总有一日,你会为你今日的嚣张后悔。
姜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样,我还没有说清楚吗?你若是识趣,便不要挡着我的路。”
锦儿走上前,用肩膀将姜瑶撞到一边,“姑娘,有些人就是不长眼,明明那么宽的路,非要挡在路中间。”
姜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着姜梨离去的背影。那背影纤细挺拔,带着她从未有过的底气与张扬,一股从未有过的怨毒从心底喷涌而出——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出了姜家的弃女能得太后青眼,能挺直腰杆斥责她?
“姜梨!”她心里恨恨道:“总有一日,我定然要报今日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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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祎从姜家回来,路过醉仙楼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把。林祎转身,居然是李享。
“林兄在想什么心事?我跟着你走了好大一截,你都没有发现。”李享道。
林祎神情恢复了温和,不疾不徐的道:“我刚从姜家回来,你大概也听说,前几日我那表弟姜瑾轩落水溺亡了。”
李享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姜瑾轩姜公子我见过几次,模样人品都是真的好,只可惜天妒英才。林兄还请节哀顺便。”
林祎道了谢。
李享叹了口气,道:“前几日在书院,我本想为林兄出口气,便将姜瑾辰盗用林兄观点的事捅了出来。没想到秦不依护着姜瑾辰不说,连山长也偏袒他,实在可恨。”
林祎有些惊讶,“你说的是不依公子?那不依公子性子桀骜,一般的人很难入得了他的眼,他如何会护着姜瑾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