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散乱的人头中,城中的大人物们,也瞧见了许多熟面孔。
都是官署内最霸道的存在。
往日里,这些人能收到最多的孝敬,在城中做事,也是肆无忌惮。
他们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下手狠,武功高。
但这里的人,比城墙上的守兵死得更惨。
除了少数幸运儿被碎裂的兵刃杀死,其余一个个尸首分家。
这人头滚滚的画面,是有人故意做的。
叫你找不到其他伤口,死法一致,虽然血腥恐怖,却又绽放别样艺术。
之前还有人面上含怒,现在看到这副场景,面对坐在一片血色中的那个年轻人,他们甚至不敢抬头去看。
大家都得到一个消息。
那位江淮军中的大都督,一人屠了匡府所有高手!
就用那柄插在门口,嵌入砖石中的剑。
“大都督~!”
一众兵士齐齐呼喊,把惊骇愣神之人全部震醒。
咚咚
又是齐整脚步,李靖一摆手,枪兵朝两侧一让,排开阵势,让城中大人物们上前。
这些人中,多数都通武功。
武者胆气虽足,可眼前高椅上的年轻人,本就带着一股无形威势,此刻匡府之中,随处可见他倾泻的杀机。
如此场景,众人只觉脖子与脑袋像是松动,稍有不慎就会搬家。
这般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只要怕死,胆气定然不够用。
清流城,变天了。
这一位,看样子比匡肴要危险啊。
多数人惴惴不安时,涂江派的廉子骏往前一步:
“大都督,清流城内有名有姓的朋友们都到了。”
周奕点了点头,他目光一扫,没有人与他对视。
“前几日我还在六合城,就听到清流城中不少人在议论我,既然大家与我这么熟,就当作是朋友。”
“因为是朋友,所以今日没有请你们到官署大营,只来这匡县令家宅,想必你们对这里很熟悉,如此一来,没有生疏感,那便容易说话。”
清江派的李涛年点头道:“大都督言之有理。”
七八名与李涛年熟稔的家族掌舵人,也跟着附和。
他们一附和,合群的人全都附和。
周奕一眼就挑中一位脸闪怒气之人。
他手一指,虚行之似乎早就明白,精准将人找出。
那是个着黑衣的鼠须汉子,五十余岁。
“你似乎很不满?”
“误会!”那鼠须汉子一惊,正要再辨。
虚行之道:“大都督,他是城中最大妓院春满阁的魏管事,是巴陵帮的人。”
巴陵帮是天下有名帮派,那鼠须汉子心中稍定,忙道:
“大都督,我巴陵帮对贵军占据清流绝无异议。”
众人瞧看青年反应。
“巴陵帮,不过是贩人妻女的鼠辈。”
“把他拖下去斩掉,调查春满阁,只要与贼匪有关,全部杀头,以后江淮军治下,将没有巴陵帮容身之所。”
周奕平静吩咐,众人面色一变。
那魏管事吓得一抖,他怒喝咒骂间挥拳反抗,数名上募营高手扑了上来,顷刻将他拿下,像是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才出门口,就听到惨叫声。
巴陵帮的管事已经被光速斩掉,出刀的人刀很快,正是当日对周奕出刀的田东派大光头曹正。
如今已经弃暗投明,被安排为御用刽子手。
众人见状,不敢再有别的心思。
巴陵帮的势力,可比他们要大得多。
这位大都督,根本是毫无顾忌。
“诸位都是清流老人,想必很明白城内有一个巨大问题。”
“那便是贼匪。”
田东派掌门人桑师翰立刻站出来道:
“不错,贼匪扰乱清流许久。”
“贼匪必须要剿,不剿不行!”
登时传来一阵哄闹,显然众人对琅琊七大贼多有忌惮。
一名员外打扮的中年人上前一步,拱手道:
“大都督,琅琊贼匪为患多年,其中多有强人,高来高去,难以防范,我们也是有心无力。”
“无妨,城外之贼不用你们担心。”
周奕的目光扫过众人:
“但城内之贼隐藏颇深,却需要你们配合找出来。我灭了匡县令,因为他正是琅琊七大贼之一。”
“什么?!”有人一脸震惊。
周奕压下杂声:
“你们有些人不知情,有些人知情,过往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只要与匡肴打过这类交道的,请去向虚军师说明,我只给你们半天时间。”
“接着,配合我军把藏在城内的贼人全部拔除,这事便过去了。”
“提醒一下,我手上还有一名大贼,他知晓琅琊虚实,只要与你们所述不一致,便说明毫无悔改之心,下场将与贼匪一样。”
众人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