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公子当真是要这般对我?”她双目失神,失魂落魄盯着对面的陈扶砚。
她知道陈扶砚说的都是真话,他也知道陈扶砚是铁了心要退婚。
他接受不了自己迎娶一个破了身子的女人,她都知道,这些事是她从头隐瞒,她不会恨她。
但他真的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毁掉她吗?
陈扶砚冷睨而来,是姜宁姝从没见过的眼神。
“是你隐瞒我在先,你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嫁给我,欺骗我真心。”
姜宁姝内心一片宁静,这两日的慌张在这一刻都已经烟消云散,死水一般,放弃了挣扎。
姜宁姝要放弃,裴府其他人可不会让姜宁姝扣上这样一顶帽子。
哪怕事后将她勒死,现在也不能让她背负上浪荡之名。
“陈二公子说话前最好思量清楚,这是裴府,不是你肆意撒野的地方。”裴夫人安抚着裴老爷,拧着眉呵斥。
如果陈扶砚识相,就该现在离去,给彼此一个体面。
陈扶砚能在一夜之间决心退婚,又只身来到裴府,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又岂是外人三言两语就可以动摇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点作假。”他反驳。
“证据呢?”裴夫人没了好脸色。
陈扶砚看向穿着红嫁衣的姜宁姝,先前有多期待她穿嫁衣嫁他,现在就有多嫌恶。
那抹红印在她眼底,让他只觉讽刺。
“姜小姐没话可说吗?”他质问。
姜宁姝失了魂一般,闻声轻嘲一笑。她不是在笑陈扶砚,而是在笑自己。
笑自己愚蠢,上辈子栽在男人身上,这辈子又栽到男人身上。
“陈二公子想让我说什么?说我真的如陈二公子所说的那般,早已失了清白吗?”姜宁姝悲凉之声。
她不能承认,哪怕被陈扶砚当场质问也不能承认,她是个女子,一旦承认了此后再翻不了身,就是死,也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姜小姐是不打算认?”陈扶砚逼问,没有半点爱意。
林姨娘站在姜宁姝身侧,暗忖男人的狠心,昨日爱你爱到骨子里,今天就能句句戳你心窝,不给半点活路。
“我认什么?”姜宁姝盯着他反问。
她就算身子不清白,只要她不承认,陈扶砚又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陈扶砚眼睛微微一眯,看着坦然自若的姜宁姝,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是自己误会了她。
这个想法仅一瞬,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不可能是他误会,做完裴祁走进房间,两人交织在一起的身影映衬在窗户前,看得明明白白,不可能有错。
“竟不知你是这样的人,敢做不敢认,你非要我将实情全部说出来吗?”陈扶砚失望摇头。
要是姜宁姝大方承认了,那他还会对她高看一眼,可现在她抵死不认的模样,让他只觉当初眼瞎看错了人。
姜宁姝了解陈扶砚,知道他心里是如何想的。
也知道自己不能认!
她也赌车陈扶砚拿不出证据来。
“陈二公子若要诋毁,大可拿出证据来,若没有证据,便不要胡搅蛮缠。”姜宁姝盯着他,一字一句说得尤为认真。
陈扶砚视线几次从她脸上扫过,差一点就要被姜宁姝故作的镇定给欺骗了。
“亲眼所见。”他冷声。
这话一出,人群中响起了不大不小的议论声,众人都在猜测真相是什么样的。
看姜宁姝的样子不像心里有鬼,整个人坦然自若,可看陈扶砚的样子又胜券在握,不像是在虚构事实。
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是众人心里的判断。
姜宁姝遮盖在宽大衫袖下的手猛地蜷缩,看着姜宁姝,神色差点绷了。
“有何证据?”姜宁姝努力让自己镇定。
捉奸捉双,她现在只身一人,陈扶砚单凭一句话就想定罪,未免可笑。
而且她赌容月和裴姝两人不敢陷害裴祁,就算她们两人告诉陈扶砚,她的奸夫是裴祁,她也敢保证陈扶砚不敢明说出来。
裴祁是大将军,现在又接手了大理寺,成为朝中炙手可热的权臣。
陈扶砚为了陈家着想,也不敢公然说出裴祁的名字来诋毁他。
“与你苟且之人可是……”陈扶砚冷嘲出声,可裴祁那个名字到嘴边,又生生压下去了。
他转头环视过四周,众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等着他拿出证据来。
他现在要是说出裴祁的名字,难免不会引起暴乱。
最重要的是会彻底得罪裴祁,与裴府结仇。
裴祁不似姜宁姝是个不受宠的孤女,他是裴府大爷,嫡出大少爷,权贵之臣,他惹不起。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陈扶砚,等着聆听。
“那个人是谁啊?”
“二公子怎么不说话了?”
“真的有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