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柱,父母双亡,和十岁的弟弟相依为命,目前住在镇里曾水儿的那座房子里,一个十五岁在军中厮杀逃亡的孩子,做出来的事情,却让他刮目相看!
通过这件事,让他对韩毕成这群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草莽之中多义士,孩子们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大人们也许会有更多的惊喜在等着他。
让他满意的是,这三个孩子胆子足够大,可能在军中残酷的淬炼促使他们更早的成熟,使得他们对未来没有任何畏惧,更难得的是,他们对自己足够忠心,这可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也证明自己前期的投入有了很明显的效果。
虽然当初自己也有小心思,想要通过他们积累一些自己的人脉,必要时好护着自己的家人逃命,但之前他心里也很是忐忑,担心自己的好心打了水漂,也担心他们野性难驯,对自己不认同,抵触自己,毕竟自己不是滥好心纯粹帮助他们,而是存了私心的。
但现在看来效果还是让他很是震惊和意外,这些孩子们竟然连自己的后路都考虑好了,还要亲自去为自己打拼,虽然也有为他们自己拼一把的私心,但自己的心血终究没有白费!
只是他到底是读了十几年书的,骨子里的忠君思想可谓根深蒂固,尤其是在他一心进入仕途有所作为的时候,他更不可能产生大逆不道的想法。
但同时他又不是死读书迂腐的老夫子,懂得凡事给自己留条后路,有备无患嘛,所以对韩毕成他们的想法,他并不排斥,相反还很欣慰。
于是,他郑重的点点头说:“好,韩叔,我考虑一下,明天我给你答复,还有韩叔,去南方的人得好好选选,得选一个稳重谨慎的人掌总,然后最好多去几个人,这样也能早点儿扎下根来,真遇到意外也多个帮手。”
“好的公子!”韩毕成自然满口答应。
傅天佑离开了小书房,当看到外面守候的韩小冬和刘狗剩时,想到这些孩子对自家的一片赤诚,心里既感激又心疼。
还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啊,他们过早地经历了人间的苦难,被逼着走上了一条充满血腥随时丧命的不归路,这一刻傅天佑有些迷惘。
是他们的错吗?可他们有什么错?他们还这么小,只不过有一个听从长官命令的大头兵的父亲,带累的他们也跟着亡命天涯。
难道是朝廷错了?可朝廷剿灭叛匪,好像也没错啊,那到底是谁的错?
傅天佑只能暗暗叹息,大概是这个世道错了,唉,这世道,活着是真难啊!
傅天佑见韩小冬和刘狗剩谨慎的守在外面,默默地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才回到了西厢房。
这件事事关重大,他必须和水儿商量一下,自己别看年长她几岁,但阅历可没有她丰富,一些看法水儿往往是一针见血,见识比一般男人还高。
此时,曾水儿带着两个孩子已经回到了西厢房,俩孩子已经洗漱完躺进了被窝睡着了。
傅天佑进来时,曾水儿正在轻手轻脚的洗脸,见他进来,询问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边擦脸一边轻声问:“韩叔,没事儿吧?”
傅天佑坐到了炕沿上,低声道:“嗯,有点事儿,我过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这件事到底该如何操作。”
于是,详细的将韩叔刚才说的以及孟大柱几个孩子的想法,都告诉了曾水儿。
曾水儿听了,下意识的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想了一会儿,才看着傅天佑问:“你的意思呢?”
傅天佑低着头看着地面,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道:“我不反对,我也想给家里找一条后路,我不是不相信朝廷,更不是想要造反,而是凡事没有绝对的安全,尤其最近几年虽然建立了新朝,但各地并不稳定,动乱不休,底层的百姓日子并不好过,每天都有无辜百姓被杀被抢劫,这也是我执意要找护院的原因。”
虽然官府刻意隐瞒了一些消息,但他每天厮混在镇里的书肆,那里交通发达,人流密集,三教九流、官宦士子、各地走商来来往往,带来了许许多多真真假假的各种消息,他这才知道,外面竟然这么乱,这让他产生了深深地忧虑。
就算自己考上进士又怎样?世道这么乱,自己真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吗?万一遇到匪徒怎么办?自己真能护住一方百姓的平安吗?真的保证家人的安全吗?
因此,在听说了孟大柱大胆的想法之后,他竟然有一种还能有另一种出路的荒谬想法。但他始终不敢轻易做决定,因此,才会和曾水儿商量。
曾水儿知道他话还没说完,便静静的听他继续说下去。
“但我担心万一走漏消息被有心人知道,咱们家就全完了,所以,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曾水儿将袜子脱了,一边洗脚一边神情轻松的说:“我觉得这事儿传出去也没啥,咱们不是要去找刘贵吗?多去几个人也没人说啥吧?我觉得没必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咱们本来也没想干啥,就是觉得小梅的事不对劲儿,刘贵这个人证跑了,咱们不得让人找找?暂时找不到,还不能买个房子或者租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