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未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四人一起钻进了学校。
还没打开教室的门，五人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余梨的表情严肃起来：“她真的伤的不轻。”
余梨打开教室的门，眼前的画面让她们倒吸一口气：
余曜一动不动平躺在讲台上，头上有一个血淋淋的伤口，流出的血粘稠接近凝固，看起来已经停止了呼吸。
余梨向前一步，却马上被周锦拉住，她没有再向前，而是看着谢晏凑过去伸出手指探男孩的鼻息，然后轻轻摇摇头：“没气了。”
一个非常急切的脚步声传来，余温和年轻男人一下子冲进教室。
余温惊叫一声，重重推开挡在前面的余梨，推得余梨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周锦怀里。
余温和男人抱着余曜的尸体号啕大哭，哭得身体剧烈摇晃起来，几乎要晕倒在地。
余梨眼中流露不忍，许未猜她不是在惋惜弟弟的死亡，而是在心疼妈妈的眼泪。
余梨小心翼翼向前一步，轻轻叫道：“妈妈。”
“别叫我妈妈！”女人绝望地嘶吼起来，像一头野兽，“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余梨一下子愣住了，女人见她没有反应，更加变本加厉：“他不过就是说你两句，你怎么能下这样的死手！”
一个巨大的冰刃伴着女人尖利的话语直直刺向余梨，周锦下意识想拉开余梨躲避攻击，可是余梨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一道悲伤的雷打了下来，冰刃碎成了渣掉在地上。
身后的四人松了一口气，都把刚要放出的异能收了回来。
许未很生气，她感觉自己心里的杀气快要压抑不住了，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
女人看着余梨身后愤怒的四人，嚣张的气焰渐渐消失，整个人蔫了下去。
余梨轻笑一声，这声音在一片寂静里是那么突兀。
她平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我倒真希望是我杀的他。”
“你还想狡辩，”年轻男人愤怒不已，“小曜这样的好孩子，除了你还有谁会恨他？”
一道巨大的雷凭空出现，重重劈在男人身上，男人一下子躺倒在地，浑身抽搐。
女人惊恐地看向勾起唇角的余梨，只见她温柔地说：“看见了吗妈妈，这才是我杀人的样子。”
余梨天真地笑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她补充道：“哦，对，我妈妈七年前就已经死了。”
余梨慢慢转身，大步流星走出了教室，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哭。
余梨听着身后跟随她的四个脚步声，震惊自己竟然能在这样的场景之下感到开心。
几人回到操场上，看见人群已经散开，刚才哭喊丢了孩子的女人也已经平静下来。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女孩也紧紧搂着自己的妈妈，一下下拍着她的肩膀。
女孩轻声安慰自己的妈妈：“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多亏了那几个姐姐呀。”
女人眼神呆滞，咿咿呀呀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五人这才发现，原来女人的精神不太正常。
女孩的眼神投向余梨，笑得很灿烂，传音再次响起：“姐姐，你也很讨厌他对吧，我也是哦。”
余梨和她隔着操场和流动的人群对视，轻声道：“你诬陷我。”
“我是在帮你，帮你摆脱了两个讨厌的人。”
“你的妈妈很爱你，别再利用她了。”
女孩的眼神一瞬间暗淡下去，但很快又坚定起来：“要这样的，要这样才能保护我和妈妈。”
余梨闭着眼睛，听见一句句穿越时空的话语来到她耳里。
“小梨你看，那些天上的星星，是不是很漂亮？
“你不是总问人死后会去哪里吗？
“人死后呀，会变成一颗颗星星，挂在天上，守护留在世界上的家人。
“很多年以后，妈妈会在天上守护你。”
“我不要妈妈死，不要妈妈死，不要！”
“就算不在这个世界上，妈妈也会在你身边，永远守护你。”
“小梨，妈妈只有你了。”
“小梨，这是你秦叔叔。以后我们三个人就要组成一个新家庭，一起好好生活了。”
“小梨，你已经长大了，要让着弟弟！”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你什么时候能像你弟弟一样让妈妈省点心？”
“你太让我失望了。”
“小梨，对不起。”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妈妈说过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清晰，可是她自己呢？
妈妈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有回答，可是她回答了什么？
她不记得了。
谢晏坐在椅子上，一边驾驶房子一边感叹：“白切黑小孩，可真有意思。”
颜宁道：“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