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知此行唐突,更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愿意见臣女,毕竟先前驸马……”
她点到即止的止声,朝李彦成福了福身:“太子殿下若是不愿见臣女,臣女自此再不会在太子殿下面前提及先皇后,还请皇上允臣女去东宫一趟,了此心愿。”
江元音特意提到齐司延,便是想告诉李彦成,她和李昀璟的“梁子”早已经结上了,她去见李昀璟一面,也不可能“姐弟结盟”。
更何况如今齐司延和世家们“斗”得凶狠,李昀璟对她定“恨”之入骨。
李彦成正是这般想的,听她提起了许令仪,再看着她的眉眼,神色缓和了不少:“好,那你便去一趟吧。”
“谢皇上,”江元音行礼:“臣女不叨扰皇上用膳,臣女告退。”
江元音余光扫过瑜贵妃那凝重的面色,如愿以偿地离开。
她当然不会留在这用晚膳。
她想去陪李昀璟吃。
是以,江元音大大方方,径直朝东宫而去。
她不确定东宫门口的侍卫是不是换人轮岗了,但两位侍卫对她展露的神色比上回还要糟糕。
仿佛她是整个东宫的“大仇人”。
侍卫:“栖梧公主请回吧,太子殿下不便会客。”
侍卫的拒绝在江元音的意料之中。
因为李昀璟虽被禁足,可李彦成为了激化矛盾,生怕世家们不动手,是允许许清去东宫探望的。
想来这几日,许清没少登门,告知李昀璟,她和齐司延是如何维护李澜,针对他的。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晴嬷嬷喝道:“你们去通报了吗?甚至没有通报,你们怎知太子殿下不会见我们公主?”
姐弟俩破冰和好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用得着他们在这离间?!
侍卫半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回道:“我等自是得了指令,才敢不通传的。”
他朝江元音虚拱了拱手:“卑职听命办事,还请栖梧公主不要为难。”
江元音不恼,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他们是得了命令,才不通传,不让她进去,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
她淡声道:“我是奉皇上的命令来见太子殿下的。”
她早想过会连解释机会都没有的被拒之门外,所以才会主动要李彦成的允许。
两位侍卫闻言果然噎住了,交换了下眼神,纠结得很。
江元音继续说道:“假传圣谕是要掉脑袋的,你们若是不信,自可派人去寻皇上求证。”
两个侍卫哆嗦了下,满脸惶恐。
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以他们的身份,哪敢去找皇上求证?
他们俯身:“卑职不敢质疑栖梧公主。”
江元音声音沉了沉,透着压迫感,“还是说,你们打算违抗皇上的旨意?”
“卑职不敢!”两个侍卫吓得跪地,“栖梧公主饶命!”
江元音冷声:“那还不让开?”
晴嬷嬷附和:“没个眼力见的,速速给公主让开。”
两个侍卫忙不迭地往正门两侧跪行,给江元音腾出道来。
有了皇令,江元音在东宫便畅行无阻了。
宫女一路将她领至主殿。
李昀璟杖伤未愈,仍在卧床休养,但好在不必一直趴着,他身下垫了数层厚厚的真丝软垫,能让他坐起身来。
他是不喜欢宫女近身侍候的性子,受了杖伤后更是,近身只留了李久安一人伺候。
江元音迈入主殿时,李昀璟手持书卷地坐在床榻上。
听见声响,他自书卷中抬眸,蹙眉抿唇看她。
李久安朝江元音行礼。
晴嬷嬷与沉月朝李昀璟行礼。
领路的宫女退了出去。
江元音和李昀璟却在沉默相望。
江元音在他的眉眼里看到了不满、委屈,但没看到仇恨、厌恶、抵触。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驱逐她,或是命李久安赶她走。
确认了这些后,江元音缓步走近,先是打量了下他的面色,见他已能坐起身来,欣慰出声:“看来殿下的确有按时喝药,身子好了不少。”
李昀璟紧绷着脸,不语。
江元音已走至他面前,从容地问:“殿下可用过晚膳了?”
李久安旁观许久,见李昀璟迟迟不说话,主动躬身回道:“回公主,殿下还未用晚膳。”
近来江元音的所作所为,他们整个东宫都有所耳闻,他是李昀璟的人,自然为李昀璟寒心。
但他最是懂得摸索李昀璟的情绪,如果其真的憎恨上江元音,此刻定会恶言驱赶。
他只能盼着两人之间是有甚误会,今日可将误会解除,似先前那晚一般。
是以,他再次出声请示道:“奴才这就去传膳。”
江元音轻应,并屏退了晴嬷嬷的和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