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天桥的那晚,拉着她去说出所有的真相。
比如不是陪她踏上来到港城的直升机,而是阻断她走到港城的任何可能。
比如再早一些,发现她身上的秘密,再早一点和她承担这些秘密。
甚至当初在仙鹤村的第一面,他告诉她,他是胥池,而不是徐驰。
……
结果会不会比现在更好一点。
应该会好一些吧。
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每一个假设都如同一道枷锁,困缚住了他的喉咙,心脏。
胥池久久无言。
“……算了。”
涂朝夕仰起头,闭了闭眼,往后退了一步。
“算了。”
他怪不了任何人。
……港城确实和他们一家犯冲。
“南柯,林樾,走了。”
这地方不好,再也不来了。
当天晚上,直升机落在燕京。
降落之前,涂朝夕早就撑不住昏睡过去。
林樾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景,问:“二哥,我们回哪儿?”
“……去见外婆吗?”
南柯垂下眼,牢牢抱着白色的小包。
他回答不了。
最煎熬的时刻留在了港城,最难以面对的……是现在。
林樾还是看着窗外,下一秒,眼神忽然一闪,语气晦涩:
“……二哥,是立青叔。”
直升机停在宽阔的广场,隔着几米的空旷的距离,蒋立青站得笔直,正遥遥地望着他们。
南柯一时之间有些迈不动步子。
还是蒋立青慢慢地走了过来。
夜里风大,他看向南柯手里的小包,眼里有一阵不明显的湿润。
依旧声线儒雅:“……是太夫人要我来的。”
“蒋鹏鉴定结果正常,已经对他提起诉讼。”
“程家胥家同时联系了我们,预备联手对白家进行清算。”
“律师团队刚刚出发去了港城。”
他一句一句地汇报,没有漏下这半个月港城任何一个信息。
最后,他缓慢道,“医疗团队已经在园林了。”
“……跟我回家吧。”
南柯仓皇地移开眼。
半晌,他轻声道:“还有些事情没处理,您先把大哥带回去吧。”
深夜,南柯和林樾来到小区。
涂小毛的行李全在这栋小房子里。
进入玄关,硕大的油画还挂在墙上。
迎面而来的笑脸,看得南柯恍惚了一下。
他慌忙低下头,又舍不得地抬眼。
涂窈只来了这里几个月,留下的东西不少。
红通通的裙子,两盒五颜六色的糖果,给涂朝夕的按摩仪,给南柯的音乐会光盘,以及给林樾准备的各式各样的药膏。
他挑出裙子和糖果。
“这些送去仙鹤村。”
林樾接过来,下意识问:“二哥,怎么说呢。”
南柯也突然地迷茫。
是啊,怎么说呢。
要怎么说呢。
他们把人从仙鹤村带了出来,却带不回去了。
“就说……”
他抚摸着写得满满的两册书。
“就说去念书了吧。”
……
“念书去啦?”
大胖呆呆地抱着两大盒糖。
“可是涂小毛不喜欢念书啊。”
林樾第一次见到镜头之下的丁大胖,人如其名,圆滚滚的一个小矮子。
和涂窈一样,自来熟,有说不完的话。
“你也是涂小毛的哥哥啊!”
“我是涂小毛的朋友,也是涂小毛的跟班,你知道吗?”
林樾语气生涩,僵硬地点了点头:“……知道。”
“知道你们是最好的朋友。”
大胖美滋滋地笑了。
“是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那涂小毛什么时候回来啊,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她会回来吗?”
他期待地看过来。
懵懂,稚嫩。
林樾就像看到了从前的涂窈。
他缓慢地摇了下头,努力组织语言:“她……要念很久的书。”
大胖一愣,脸上的笑慢慢消失了,失落地确认:“……不回来吗?”
林樾:“……是。”
大胖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好吧。”
“那明年肯定就回来了,我明年接着等好了。”
林樾无法再开口。
他看向前方,村口,涂窈走过无数次的通往集市的小路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绵长的大路。
可以并排开三辆车子。
路尽头,罗美丽匆匆赶来。
林樾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罗美丽边走视线边扫了一圈,没见到人,脸上的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