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阁下来此是何事情?”
云泽目光平静,如同深渊寒潭,倒映着梅良新那张年轻却又道尽沧桑的脸
“你身上的味儿,”
声音不高,但穿透了这片凝固的空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
“隔着八百里都闻着冲鼻子,搅得老夫静修之地不得安宁”
言语平淡,没有怒斥,没有质问,
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厌烦,如同驱赶一只误入厅堂的脏污野狗
卓临渊、姬离心三人闻言,心头莫名一松,却又浮起一丝荒谬
卓临渊看着云泽那副平淡样子,心中不由得暗羡道:“真奶奶滴好,老夫要是背后也站着七位至尊,说话也会这般潇洒硬气”
梅良新灰白眼眸深处红光一闪而逝,嘴角咧开一个僵硬而危险的弧度:
“嗬嗬嗬……嫌味儿大?那便滚远些!我横行无忌的时候,你们这些家伙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劝诸位不要多管闲事!”
话音落地,
他周身那残破王袍般的灰雾骤然暴涨,如同无数条择人而噬的毒蟒,带着湮灭生机的死寂寒意,猛地向四周扩散
目标赫然是那帝威虚影庇护下的池砚辞,
他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顶着十一位至尊的注视,强行动手
池砚辞瞳孔骤缩,死亡的冰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帝影已经起不到护卫作用
“猖狂!”
卓临渊须发怒张,厉喝出声,周身大道彰显就要出手
姬离心与天罗殿至尊亦是脸色微沉,气机锁定梅良新
无论如何,这位帝族后人都不应死在仙元界,要死也要死远一些
然而,比他们更快的是云泽,
不,更准确的说是云泽的人
就在梅良新灰雾暴起的刹那,一直静立云泽身后的阿风动了
阿风的身影在原地模糊了一瞬,仿佛从未移动,又仿佛在亿万分之一刹那内跨越了空间的阻隔
与之前相比身边还多了一个模糊身影,身影渐渐凝实清晰,正是池砚辞
“嗯?”
梅良新那灰白空洞的眸子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僵硬咧开的嘴角凝固了一瞬
虎口夺食?刀下抢人?
“嗬嗬嗬,所以说你们为他而来,要保他?”
梅良新喉咙里发出更加沙哑、如同砂石摩擦的笑声,同时眼底中流露出明显的嘲弄与蔑视
“是顾忌这小子的身份吗?你们可知晓……”
梅良新说着说着不说了,因为他看见那红袍男子救下池砚辞后便交给了为首的老者,然后老者带着池砚辞破空离去了
再然后?
梅良新看了看阿风等人的眼神,喉咙微不可察的轻轻涌动
他好像……要一人对决十位至尊了
梅良新是一个骄傲自负的人,他确实也很能打,三个纪元前他还一度打过四位至尊
但打十个?梅良新脸上没有一丁点笑意了
……
“多谢前辈出面,救命之恩砚辞将用一生来报答”
再现身时,云泽池砚辞二人已经来到了云霄阁云泽的院落中,
刚到院落,池砚辞便下跪诚恳言说道,
云泽自顾自地走向自己的躺椅,躺回躺椅上才开口说道:“算是两清了”
其实出面的代价已经有人垫付了
一枚玉简漂浮在池砚辞身前,正是池砚辞之前上交的那枚
闻言见此,池砚辞认真说道:“救命之恩不可轻易相抵,这份情砚辞记下来,血咒一事也不敢再奢望前辈相助”
云泽轻轻点头,“有人来接你了,走吧”
“嗯?”
闻言,池砚辞感到疑惑,随后便注意到院落中走进一位男子,
男子身着一袭蓝色锦袍,眉眼生得极英气,样貌还是不错的
“舅舅!?”
“前辈”
舅甥二人同时开口,王森与云泽打完招呼后,便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池砚辞,
王森眼皮微动,不过没有表现出什么,
“砚辞,随我回大盂吧”
见到王森的出现,池砚辞是惊喜交加的,站起身来,开口问道:“舅舅您怎么在这里,我母亲如何?”
王森没有着急回答池砚辞,而是看向躺椅上的云泽,
脸挂笑意的开口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答应您未交付的一部分将在千年时间内为您送来”
“好说”
“那前辈我们就告辞离开了,他日若是有需要我王家的地方,前辈尽可言语”
“嗯”
王森带着池砚辞离开了
云泽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倒是有看热闹的习惯,
梅良新只要没有冒犯到他,一时半会,他也不愿意理会,至于说池砚辞死在这里会怎么怎么样?
一开始云泽还真的没有在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