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
……
“张大人……这……”
“张大人,为了我们?”
“张大人……”
“张大人……”
……
寒风萧索,雪花纷飞。
混乱的城市安静了下来,无论是血衣军、乡勇还是普通的百姓,大家都失去了领袖。
一时间,大家都无措,都不知该做什么。
时间缓缓流逝,有些蜗居在家的百姓也走出了门来,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一点点的,人们慢慢聚拢过来。
所有人都转移了视线,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
无人读懂的县官就静静的躺在那里,他收了不少贿赂,积攒了不少钱财,但却身形瘦削,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该是殚精竭虑的久了,看上去却是挥之不去的疲惫。
如先前明辰所说,这人离开了这些百姓,百姓们才会念起他的好来。
人们的反应总是滞后一些的……
改变他们的观念很难,也很难让他们认错,让他们道歉。
所有人都看着那失去生息的大人,面容复杂,有些默然。
虽说一开始在街道上的百姓不多,但总有人看到一切的经过。
他们看到了血衣军是如何的野蛮,看到了那所谓贪腐胆小的县官是如何与地方将军力争,是如何决绝赴死地威胁,如何执着的要求停手……
张伯兴本来是可以活的!
但却为了他们这些人而死的。
而在不久前,城中人们还说着知县贪腐,生活稍稍有些不如意,便咒骂着这人,不管到底是不是他的原因。
现在……再没有人庇护他们了。
悲伤、悔恨的情绪,在人离开之后,在城市之中酝酿。
“爷爷!”
不知何时,孩童的一声惊呼,打破了平静。
小孩跑到了老者的跟前来,眼中蓄着泪水,轻声唤着:“你怎么了?”
凛冽的寒风似乎也温柔了些,轻轻吹拂着他的面庞。
“快些站起来,爷爷是勇敢的人……”
怎么,爷爷躺在地上不动了?
他记得他。
在街道上玩耍的时候,他摔了一跤,疼的他在地上哭。
这爷爷扶起了他来,眉目柔和,塞给他一块糖果,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只说:“勇敢的男子摔倒了要自己站起来,胆小鬼才会躺在地上哭。”
这爷爷看样是很忙,说完了话便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小孩觉得对方说的话很有道理,始终在心中铭记,母亲夸他懂事了很多。
他不知道这人是这城市之中最为尊贵的管理者,也不知道人们对他的风评如何,是善是恶,但是……他念着这爷爷的好。
他是个好人。
孩童很质朴,帮助了他,便可以得到他的喜欢和亲近。
但是对于许多成年人来说却不一定。
稍稍不完美之处,便会被人们争相恐后的抨击。
他们越来越难感激,越来越容易遗忘。
小孩的声音似乎开了个头。
石子落入湖面,荡起阵阵波纹来,浪花随之荡漾,牵引出喷涌的洋流。
人们似乎回想起了,这知县如何顶着压力将街道整改成现在这般四通八达的便利模样,这知县曾亲自下田去指导百姓耕种,这知县多少年来都没涨过赋税,这知县在饥荒时开仓放粮……
都说知县贪腐,但再看看,这一年来,权贵尽除,可还有知县断案不公之事传来?可还有豪强欺凌百姓之事传来?可还有知县贪腐之事传来?
知县公子一直在说,在说他的父亲如何不好,如何腐朽,讨好权贵,又说自己若是当了知县,该如何造福百姓,该如何大公无私,但却从来只是在酒楼中喝的烂醉,却什么都不曾做过。
而这知县……骄傲之人不会去说,去露骨的表白,他只会顺随着内心静静的去做,总有一天会为人们所看到。
不自觉地,有人跪倒在了地上:“张大人,对不起。”
“呜呜呜……张大人!”
“大人,谢谢您!”
“张大人,您……一路走好……呜呜呜。”
……
悲伤的情绪晕染开来,人们红了眼眶,不住哭喊着,万民哀悼。
哭喊之声汇聚成了海洋,在城市之中流淌。
即便是作为凶手的野蛮血衣军,此刻也不由得为之动容,良心备受谴责。
从军之时,他们也曾宣誓,要血衣铸甲,为天下百姓搏得太平人间……怎得,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呢?
明辰走的干脆,却是没有看到这番情景。
不被理解的种子,似乎终于在这凛冽的寒冬之中,开出了温柔的花儿。
活在了传说之中,为人们所铭记和信仰。
请收藏本站:.77a84174c.my。手机版:m.77a84174c.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