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气势汹汹,一个个脸色却都很难看,就像是罗雍欠了他们每个人五百万似的。
罗雍坐在桌旁,手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为首那人,酒糟鼻,皱巴巴的衬衣,其貌不扬,却带着几分官样。
要是罗彬还在这里,就认得出来,这人叫徐聪,他们这村里的村长,其身后都是各个地方的队长。
“罗雍,你这间屋子,违建,嗯,我看过你家宅基地的资料了,你家本身只有四间土房子,除了厨房和柴屋,剩下这边的房子,没有拿到过批准,没有签过字。”
“你没有意见的话,今天就收拾收拾东西,村里要封了这里,要定期拆除还原,还要罚款。”
狗眼看人低的事情发生在很多地方。
尤其是罗家出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村里几乎都是落井下石的。
再加上罗雍把罗彬母亲连夜土葬了,村里要挖出来送去活葬,罗雍在坟前打滚,拿着锄头乱舞,说入土为安。
这事儿,就成了村官眼中的一根刺。
最终,人还是被挖出来了,依旧被火化了。
可梁子也算是结下来了。
这些年,罗雍明里暗里,没有少被人穿小鞋。
按理说,他那双眼睛可以治,他的情况符合一些规定,能报销费用。
却没有人给他签字,没有人给他证明,甚至还屡次三番说他家房子是违建,是危房,要查封。
罗雍没吭声,手攥紧成拳。
“你是瞎了,不是聋了,听明白了吧?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回到你应该待的“家”里,这里要查封!”徐聪声音大得惊人。
“我封你老母!”罗雍猛然窜起身来,他直接扑向了徐聪。
一个只能看到雾蒙蒙人影的瞎子,哪儿是一群健壮男人的对手,他根本没扑到徐聪身上,就直接被一脚撂翻。
一群人蜂拥而上,开始拳打脚踢!
夯实的拳脚,处处到肉!
罗彬给的钱掉了出来,散落一地。
徐聪眼睛骤亮,喝道:“把罚款捡起来!”
“嘶……哎哟……”一声惨叫骤响,徐聪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我耳朵怎么听不见了!?”
钻心的疼痛,就像是耳膜被粗暴捅穿。
“啊!”
又是一声惨叫,徐聪瞪大了双眼,他感觉到,眼睛居然也看不见了……
创鬼了?
惨叫声接二连三。
不光是徐聪,还有那些打人的人,全都捂着耳朵,眼睛,在地上打滚。
上官星月莲步轻移,走进了院子,走进了屋子。
她将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罗雍搀扶起来。
“叔叔,您别怕。”
“我叫上官星月,我是罗彬的师姐,她让我来见您,安顿您去一个地方。”
罗雍脸上不少巴掌印,脚印,显得很狼狈。
他更颤抖了,哑声说:“彬子好了?”
“嗯嗯,他好得很呢。”上官星月眸子笑意更多:“您过去了,他会更好的。”
“哎!好!好!”罗雍连连点头。
上官星月睨了一眼地上那些人,没有更多的举动,只是搀扶着罗雍往院外走去。
……
……
回冥坊的路上,罗彬一直在翻手机的通讯录,翻到了很多“熟人”。
不过,这些熟人对他来说,是真的成了两世人了。
窗外景色飞逝,罗彬撇散了内心的杂念,只剩下唯一。
关于自己的身体,自己身上的另一个人,以及那个自己所谓的师父,茅先生。
这些现状,罗彬没有时间,没有心思,更没有机会去改变。
他连茅先生是谁都不知道,也没有联系方式。
对他来说,眼下最关键的是找到天机道场!
新账旧账,要和袁印信一并清算!
否则就算他活着,就算他不在柜山,他也感觉自己好像一直笼罩在柜山的阴云之下,从来没有获得过自由!
回到冥坊的时候,已然是下午三点多了。
走到先前那个茶馆,找到张云溪,张云溪正在品茶,茶馆里侧有个戏台子,正在表演皮影戏。
撇去外边儿的阴森,这茶馆真就像是一个景区的商演铺子,皮影戏真还有几分味道。
“我以为你要去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张云溪神态镇定自若。
“大事更重要。”罗彬如实回答。
“您可打探到了消息?”他再问。
“天机道场不是小道场,没有那么容易,消息已经放下去了,要等。”张云溪回答。
“你对这里,很熟悉了?”罗彬没有揪着一件事情问,岔开了话题。
“多年前算是,不过,此地并没有多大改变。”张云溪道。
“有个姓茅的先生,你认识么?就在这南坪市。”罗彬说。
虽说他心里有了决定,但人就是这样,始终是有一些求知欲和好奇心的。
“